宋棠拍拍程天羽的肩,“去吧,放手去打。”
來看這場對戰的人很多。
青麓劍派那位亞聖門下,程天羽不是第一個練羽衣劍訣的弟子,宋棠比他早了十年。
但他這次下山入世,飛羽劍卻拿在他手中。
這一點很能說明問題,可想那位亞聖對他寄予了何等厚望。甚至覺得他未來的成就,還在宋棠之上。
前輩強者們要看羽衣劍訣,青麓劍派弟子來為他們的小師弟打氣,濂澗的女修則是想看段崇軒扔符紙。
兩人走上擂臺,隔著十餘丈的距離,相對見禮。
殷璧越覺得,他們在正式開打之前,很可能先打場嘴仗。
他的預感是對的。
“我不管你有多少符紙,我不會認輸的。”
“我不會用符紙。”段崇軒認真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你行加冠禮了麼?”
回答他的是飛羽劍出鞘的聲音。
“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是為了激怒你。不要理會,只管出劍。”
程天羽想起師兄昨天說的話,神色變得平靜而肅穆。
他持劍說道,“請。”
段崇軒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能用言語激怒對方固然好,如果不能,就用劍勢激怒他。”
這是之前洛明川對他說的。
於是他將摺扇放入廣袖,拿出了一把劍,“請。”
話音剛落,他身影高高躍起。
一道劍光飛掠過十餘丈的距離,伴著刺破空氣的高昂劍嘯,直取程天羽面門。
快而迅疾,卻絲毫沒有凌厲的鋒芒,就像九天之上,落下一片飛羽。
輕盈之中,暗藏殺機!
臺下響起不可置信的驚呼,“羽衣劍訣?!”
“他怎麼會這種劍?”
沒人能想到,段崇軒一出手居然是對方最拿手的劍招。
程天羽神情微凜,卻不驚訝。
不待飛羽落身,他持劍躍起,竟以劍尖為中心,形成了一道圓弧的屏障。
半空中,兩劍愴然相遇,清鳴響徹四野,震盪不絕!
兩道真元屏障對撞衝擊,強勁的氣流吹散晨霧,吹的他們衣袍獵獵飛揚。
“如果對方先使出羽衣劍,不要慌。那不是真正的羽衣劍,是洛明川和殷璧越教給他的簡化版,空有其形,不得真義。”
“直接與他比拼真元,他雖與你境界相似,但真元數量與凝實度,絕不如你!”
程天羽握劍的手很穩,他想,師兄真是了不起,早就猜到了。
兩把劍相遇之後分開,轉瞬又相擊數十次。
清鳴相連,如疾風驟雨!
星火四濺,飛射而出,落在擂臺上,竟劃出道道刻痕。
隔著十餘丈的交戰擂臺,重重疊疊的人海,殷璧越的目光落在青麓劍派方向。
他知道,宋棠與鐘山,已經想到了他和洛明川的第一步打算,並教給了程天羽破解之法。
真元的衝擊仍在繼續,兩把劍鋒芒相對,不相上下。
飛羽劍明若秋湖,可鑑日月,它曾是一位亞聖年輕時的佩劍,自然是當世神兵。
但段崇軒手中的劍,劍身漆黑,如同在鍛造時被烈火灼傷,啞然無光。
竟然也能在這場真元對沖裡不落下風,著實出乎意料。
“我原還以為他是靈脩……沒想到他真的用劍。”
“他拿的是什麼劍?!竟能與飛羽爭鋒?!”
這把劍,臺下眾多弟子認不出來。
但是看臺上的長老神情微肅。
城主府裡有人眉峰微挑,“烽火?”
“真元比拼到最後,你贏不過程天羽,但你還是要與他比,因為下一劍,你要先起勢,搶到先機!”
段崇軒記得四師兄這句話。
於是當兩劍再次相遇時,他的身影消失在半空之中。
飛羽劍落空,海潮般的滂湃真元擊在石臺上,石屑與煙塵驟起。
茫茫飛煙中沒有人影。
“好快!”
“難道又是踏山河?”
程天羽卻劍勢走向不變,一往無前的斬去。
劍身過處,金光凜凜,猶如萬道飛羽狂舞!
“‘踏山河’絕非一朝一夕能學會的身法,如果他使出來,同樣是簡化版。”
他相信師兄不會錯,所以對手一定還在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