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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大吉之兆。至於那個孩子,靈氣逼人,實為天賜,若封為皇子,納入宗廟,必能借其祥瑞之氣保大慶繁榮昌盛。

傳聞之所以稱作傳聞,是因為它已失去了最初的面貌,被一些人加上了華麗的外表以娛大眾。

可是洛月偏偏很喜歡這樣華而不實的傳聞,皇室既然不願公開九皇子的來歷,那麼就順著傳聞的藤蔓,向上抽絲剝繭,必然會看見源頭的真實。這些傳聞至少證明,這個孩子來歷蹊蹺。

這個來歷蹊蹺的孩子,讓洛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霞兒,你先回去,我要與九皇子敘敘舊。”洛月說這話時,眼睛溫柔而輕緩地看著洛煙霞,像梨花落入春水,旖旎醉人。雖然隱約覺得奇怪,但滿心愛慕的少女眼中只有那讓世間萬千繁華盡數落盡的笑,神思尚未迴歸,就已然呆呆點頭。

直到目送洛煙霞走遠,洛月才微笑回頭,正要說些什麼,又倏然皺眉。因為他似乎看見洛未央眼中閃過了一抹似曾相識的淡藍憂傷,像沉澱了千年的愛戀,又像承載了窮盡碧落黃泉的怨。

這諸多情緒出現在一個孩子的眼中,突兀,卻又出奇地和諧。

轉瞬、即逝,讓洛月幾乎以為是錯覺。

Chapter 6 鴛鴦水邊戲

寫意園與艾溪湖的中間,是一座爛漫的梨園,雖然早已過了梨花盛開的時節,但在春天,這裡必定是一片妖嬈似錦的淡白鵝黃。

就如那位曾經住著這裡的美麗女子,三千寵愛,最終也只落得個含恨而終的下場。

繁華落盡,終成殤。

洛月行至一株枝幹蒼虯的梨樹下。

“我母親在這棵樹下死去時正是萬物復甦的春天,”洛月仿若自言自語地說,語調平靜,“花瓣落了她滿身,她那樣才情雙絕的女子連梨花都要挽留,可是我跪在御書房外一天一夜,那個冷情帝王竟連看母親最後一眼都不願意。”

洛月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洛未央安靜地站在他身後聆聽。

“原來所謂的情也不過脆弱如斯。”洛月自嘲地輕笑。

“我為什麼會對你說這些呢?”疑惑地皺眉,隨即又舒展開,調皮得像個孩子,“或許是因為你比較安全。”

“這個宮廷,骯髒得讓我噁心,大概只有你是安全的了。”

原本清透的聲音此刻瀰漫上一層水霧,模糊而氤氳。

洛未央皺眉,從前的月從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是天界最高貴的三皇子,紫羅蘭色的眼睛永遠透著疏離,怎會露出這種類似於無助的表情?

“你不願讓我知道你的來歷,我也不會強求。”洛月繼續幽幽地說道,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可是,你不該讓我懷疑鍾閒。”

抿著唇,洛未央小小的身子甚至連一件單薄的小棉袍都撐不起來,雪白的小臉上卻是與年齡不符的堅持,看起來就像一隻全身戒備的小獸。多麼可笑,彷彿是一場命運的輪迴,曾經在曼珠沙華叢中,那個人也是用這種近似於嘆息的語氣對他說:“你不該害了閒。”

可是洛未央笑不出來,他只是睜著一雙水藍色的眼睛委屈地看著洛月。如今的他身上已染上了紅塵的痕跡,出奇相似的眉眼少了幾分清雅華貴,多了幾分庸懶魅惑,卻是一樣的淡漠。這點認知讓他惶恐,就如奈何橋的兩端,距離只有咫尺,可只要踏前一步,所有的羈絆就會煙消雲散。

“你讓鍾閒撞見寫意園中的那一幕,又在今日用淬有春風含笑的毒針讓我懷疑鍾閒,只不過想讓我們反目成仇。”洛月搖了搖頭,似在為他惋惜,“可惜我對鍾閒早有許諾,他若想要我的命隨時可以拿走,根本不用費此周折。”

一個靜靜地說,一個靜靜地聽。一個躺著,一個站著。一個額間緋紅豔過世間百花,一個水藍眸色清過天山湖水。

* * * * * *

“世子,世子——”

初雲丟下手中繡了一半的帕子,邊跑邊喊道。

鍾閒似沒有聽見依舊往位於竹林別苑西南角的木屋走去。

“世子,殿下藥浴不準任何人打擾。”

初雲不經意間已擋在了鍾閒身前,態度恭敬,卻無膽怯。

“這是侯府的別院,況且我不是別人。”鍾閒一改平日的溫和做派,手一伸,欲用摺扇將面前的侍女格開。

此時已到了木屋門前,初雲也知這世子素來與殿下相交甚密,一時有些著急,乾脆跪下惶恐地揚聲說道:“奴婢斗膽請世子留步,不然殿下怪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