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要出書房,忽見僉都御史黃道周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大人,剛剛得到訊息。”黃道周拱手道:“一個時辰前,都察院的一名都給事中到通政司把三封早些遞上去的奏摺給要了回去。這位都給事中是溫閣老的人。”
許梁驚奇地看著黃道周,問道:“老匹夫這是要鬧哪樣?”
黃道周嘿嘿一笑,道:“據宮裡傳出的訊息,皇后娘娘曾向內閣下了一道懿旨,而且溫閣老被皇上特意叫到養心殿問話。依下官看,肯定是皇上皇后給內閣施加了壓力,溫閣老頂不住了。”
許梁轉眼一樣,便明白過來,譏笑道:“這麼說那三封奏摺裡面寫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半是溫體仁接下來彈劾我的殺招,可惜被無奈撤回了。”
黃道周目露兇光,詭異地向許梁建議道:“大人,您看要不要安排咱們的人也上一道彈劾大人您的奏摺?幫溫閣老一把?大人放心,下官手裡有那麼一個人,從明面上看,他還是溫閣老的學生。”
鐵頭急了,“黃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溫老匹夫撤了奏摺不彈劾大人。不是一件大好事嗎?他都不告了,你又何必給大人惹麻煩。”
黃道周笑吟吟地,只看著許梁。等著許梁的意思。
許梁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黃道周的用意。很顯然。溫體仁是頂不住宮裡的壓力,一切計劃都被迫擱淺了。此時如果黃道周再安排溫閣老的學生再上奏摺彈劾許梁,勢必使事情再起波折。這事落到皇帝皇后眼中,那便是溫閣老根本沒有把皇帝皇后放在眼裡了!性質可就非常嚴重了。
“道周,你也太壞了!”許梁嘿嘿直笑,“這坑挖得,我很喜歡。”
鐵頭眨巴著眼睛不明就裡,黃道周謙虛地一笑。道:“哪裡,下官這也是跟大人您學的。既然大人也同意,那下官這就回去安排!”
“唉,”許梁遺憾地嘆了口氣,道:“還是算了吧。”
黃道周愕然地問道:“大人?”
許梁輕輕搖頭,道:“雖然這坑深得很夠把溫閣老活埋了。但同時也再次把皇宮裡的懿安娘娘牽連進來。我瞧著皇上皇后對這位懿安娘娘關心得緊,惹惱了懿安娘娘,我擔心會擔不償失。”
黃道周聽了,沉吟一會,點頭道:“既然大人有顧慮。那此事便作罷。”
許梁其實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口,除卻皇上皇后的因素之外,懿安皇后張嫣本人。也不是個善茬。
鐵頭出去找燕七商量著怎麼給溫大公子下套的事情了。許梁與黃道周在東江別院的過道里邊走邊輕聲地商量著事情。
“大人,溫閣老這次陷害大人不成,他肯定不會死心。”黃道周沉聲說道。
“是啊。”許梁認同地點頭,煩惱地道:“溫體仁是內閣大學士,又與周延儒同氣連枝,他要對付我,手裡可用的招數太多了。向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怎麼解決這個後患,我這心裡暫時也沒有主意。”
黃道周沉吟著。嘆氣道:“大人,實在不行。便只有走最後一條路了。”
許梁猛然抬頭,盯著黃道周半晌。搖頭道:“不可。暗殺當朝內閣大學士,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必定會一查到底,到時候局面只會更糟。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這條路。”
黃道周也明白許梁說得在理。朝堂有朝堂的規則。沉默著走了一段路,黃道周便道:“大人,既然暫時除不了他,那只有暫避其鋒芒這一條路了。”
“哦,怎麼講?”
黃道周緩緩地出聲,分析道:“大人身在京中,時候處於溫體仁的眼皮子底下,受內閣制肘的方面太多了。大人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溫體仁雖然貴為內閣大學士,但勢力也僅僅限於朝堂之上,出了紫禁城,溫體仁的話未必就十分好使了。大人不妨設法暫時離開京城,至少在徐閣老回京之前,不要在溫體仁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想必,溫體仁想找你麻煩,也會鞭長莫及的。”
許梁聽了,沉思一陣,頓時眼前一亮,覺得很有道理。當即撫掌笑道:“道周說得不錯。有道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溫老匹夫咱暫時惹不起,但咱躲得起啊。”
“大人若想離開京城,最理想的去處,便是重新回到西北去。”黃道周再次建議道,“西北是大人起家的地方,陝西的老班底多半還在,只要大人回到陝西,那便是蛟龍入海,如魚得水了。”
“唔,不錯。”許梁點頭道。
黃道周哈哈一笑,湊近了許梁,擠眉弄眼地道:“眼下便有個機會:西北民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