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深夜出宮,在東江別院將該交代許梁的事情交待清楚,便離去了。司禮監秉筆在內宮二十四衙門中,也是具有相當分量的人物,王承恩低調地來,悄悄地走,儘可能不驚動有心人的眼睛。
得了王承恩的吩咐,許梁暫時沒有想到別的解決辦法,只有老老實實地待著。連著幾日,許梁在東江別院無聊得緊,也沒了閒逛京城的興致,整日呆在房內翻看著京師青衣衛呈上來的情報。想著不讓陝西的兩位夫人擔心,便寫了一封長信,將京裡的情況寄了回去。
這日卻是兵部侍郎孫元化和郎中餘大成兩人聯袂到了東江別院,邀許梁去客來居飲酒。
客來居就在宣武門裡街上,兩邊都是官署衙門,做的也多是官員的生意,而且價錢公道,儘管裝修層次上略遜一些,但依舊深受中下層官員的青睞執掌龍宮。
許梁和孫元化,餘大成三人到了客來居,餘大成職位僅僅是兵部郎中,品秩在三人中最低,便負責點菜要酒一類的活計。好在兩人在客來居也是熟客,餘大成做起這些事情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佈置好了酒菜,餘大成推門進了雅間,落座,朝許梁和孫元化拱手笑道:“二位大人,下官揀了三葷三素,一壺三年的女兒紅。”
孫元化便擺手笑道:“些許小事,餘老弟看著辦就是。”
許梁從孫元化和餘大成兩人談話的隨意態度上,便知道兩人必是關係深厚的朋友。想著自己在京城人脈淺簿,孫元化和餘大成又都是青年才俊,便存了與兩人交朋友的心思,當即笑道:“孫兄,餘大人。今日在座的也沒有別人,咱們也就不以官職相稱了,以免顯得生份。我看餘大人年紀比我也長一些。便稱餘大人為餘兄吧。”
孫元化和餘大成兩人都大為贊成,當即舍了官職。各與兄弟相稱。如此一來,待酒菜端上來的時候,三人的關係便親近了許多。
三人邊吃邊聊,孫元化便向餘大成介紹起許梁在陝西製造蜂窩煤,經辦商會的事情。
許梁聽得擺手笑道:“那些都是拙荊忙活的事情,我可沒有插手。”
餘大成便打趣道:“許兄莫解釋,咱們都懂。”說著,餘大成便羨慕地道:“說起來還是許兄在地方上自在哪。朝庭的官兒當著,商場上的銀子賺著,兩頭都不耽誤。哪像咱這們這些京官,說出去好聽,其實每月也就到戶部領著那點死俸祿過日子,遇著朝庭資金緊張的時候,拖欠俸銀,那家裡的老婆孩子都快養不活了。”
孫元化聽著,便跟著神色黯淡,他本人是兵部侍郎。又是徐光啟的學生,平日裡多少還能有些灰色收入,但像餘大成這樣的六七品的小官員。便沒這麼好的待遇了。餘大人為人又正直,不肯向底下人索要意思,靠那點俸銀,自然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
餘大成明顯情緒上來了,說著說著,便看向孫元化,尷尬地道:“孫兄,年前從你那借的二十兩銀子,怕是要過些時日才能歸還了。”
孫元化擺手。斥道:“你我兄弟之間,莫說那些見外的話。”
餘大成聽了。便不吱聲了,吱溜一口。悶聲喝酒。
許梁聽著這話題有些沉重,便想著轉移話題,於是問孫元化道:“對了,孫兄,今日怎麼想著拉兄弟出來喝酒?”
孫元化盯著許梁,似笑非笑地道:“我從老師那裡聽說許兄你還滯留京中,怕你孤單,正好今日得閒,便拉了大成過來請你喝酒。”
許梁聽得心中一暖,舉杯敬道:“如此,兄弟感謝了。”
孫元化和餘大成跟著喝了一杯,孫元化放下酒杯,夾了夾菜壓壓酒,沉吟著說道:“許兄的事情,老師都跟我說了。前兩天老師還在朝會上提過許兄你的事情,只是被曹閣老駁回了。”
許梁心中一動,沉聲問道:“可是那曹於汴老匹夫?”
孫元化點頭,看著許梁,笑道:“看來你與曹閣老之間的矛盾果然不淺,連老匹夫都罵上了。”
許梁輕哼一聲,道:“我這人心眼小,向來記仇。跟我過不去的老傢伙,向來都以匹夫稱之。”
孫元化哈哈大笑,舉杯讚道:“許兄乃性情中人,為兄敬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孫元化終於許梁的一再追問下,向許梁道出了來意:“許兄,其實今日把你叫出來,確實還有一事最強敗家子最新章節。”
許梁早就等著他這句話了。孫元化和餘大成雖然與許梁相善,但卻遠未到把酒言歡的地步,這次特意把自己叫出來喝酒,必然是有事相求的。
當即坐直了身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