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尷尬地上前欲解釋什麼。
許梁冷哼一聲,長袖一甩,轉身回了自家的馬車上,陪著馮素琴繼續往建昌江壩上走。原本的出遊被糧草的事情一打擾,再想到那個翰林院的修撰黃道周還等在碼頭上,許梁心情便有些沉重,連帶著自然就影響到出遊的質量,陪著馮素琴看了一陣,一行人便匆匆打道回府。
糧草的事情出了這麼大的漏洞,還讓個路過的黃道周撞見了,這些情況自然要跟一縣一把手陸澄源報告。
儘管許梁是真不想去見陸知縣那張敵我難辯的臉。但許梁還得硬著頭皮去了。
陸知縣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許梁進屋的時候看到戶房主事劉元面紅耳赤,縮著頭站在一邊,顯然是剛被陸知縣罵過。
許梁只當沒注意到,一五一十將路上的事情向陸知縣說了一遍。陸知縣揮退了劉主事,便坐在太師椅上審視著許梁,幽幽問道:“許大人你怎麼看?”
陸知縣這語氣,這神態,好比狄仁傑問計於元芳,元芳,你怎麼看?
許梁想著,馬上順著語氣誠肯地答道:“縣尊,此事必有蹊蹺!”
“怎麼說?”陸知縣眼神一緊,緊問道。
許梁想了想道:“大人你想,黃道周身為翰林院的修撰,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到了建昌,而且還帶了兵,還偏偏就盯上了咱們籌集的糧草?他想幹什麼?依下官看,決不會是湊巧路過那麼簡單!”
“你是說他還有別的目的?”
“大人,您見過哪個六七品的小官出門還帶十幾名士兵在身邊的麼?”
“啊!”陸知縣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隨即問許梁:“那許大人覺著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大人,”許梁道:“下官以為,不管那黃道周目的何在,只要咱們建昌的糧草不出現問題,不讓他抓著把柄,那咱們自然對上對下都可以交差,是以,下官以為,這匹糧草務必要實實在在,經得起檢查!”
“唔,這是自然。”陸知縣點頭,看著許梁。
許梁打量下自身,深感詫意,問道:“大人,您這麼看下官做什麼?”
“然後呢?”陸知縣問道。
“什麼然後?”許梁茫然搖頭道:“沒有然後了。”
許梁離開已經很久了,陸知縣卻還站那沒動過。因為他發現自已越來越看不懂許梁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正八品縣丞了。按以往陸知縣對許梁的理解,許梁都是那種難纏的主,幾天前陸知縣未通知許梁的情況下,就一手操辦了巡防營巡防使換人一事,一舉把許梁從巡防使的位置上趕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鐵桿,建昌主簿江渚南。這其中自然有南康府孫一平的原因在,更多的其實是陸知縣自身的需要。
許梁手裡掌著巡防營,實在是太礙事了,巡防營不抓在手裡,陸知縣覺都睡不安穩。
陸知縣是清楚這事會徹底得罪許梁的,也早就做好了與許梁攤牌的準備,然而雖然打聽到許梁在接到負責送信的新任典史秦峰的那天連摔了兩把椅子後,許梁卻一直沒什麼動靜,似乎是準備逆來順受了。
而這次劉元這個蠢貨私自貪墨,在軍糧上搞小動作被許梁抓到把柄,按理來說是個向陸知縣發起反擊的絕好機會,然而許梁放棄了。
沒有然後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把陸知縣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