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的人,不僅僅有崇禎皇帝,還有內閣大學士曹於汴和禮部左侍郎徐光啟,當然了,司禮監秉筆王承恩就如同崇禎皇帝的影子一般,保持著謙卑的神態,靜靜地侍候在崇禎皇帝身側。
曹閣老出現在這裡,那是因為他是內閣大學士,只要宮門未落鎖,他隨時可以進宮面聖,況且他來到這裡,還是抱著一些目的。而禮部左侍郎徐光啟出現在這裡,那是因為他是崇禎皇帝的老師。崇禎皇帝人雖年輕,但卻極為尊重這位博學的老師,有事沒事總愛把徐侍郎叫進宮來。
駱指揮看得出來,崇禎皇帝此刻的心情很好。雖然駱指揮心底把許梁罵了一遍又一遍,但察顏觀色向來是駱養性這一類高官的基本功,是以,儘管駱指揮心底不痛快,此刻臉上卻自然地顯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上前兩步,陪著笑說道:“聖上此言,微臣惶恐。其實此次清剿聞香教的勢力,結果如何,微臣心底也沒有什麼把握……”
接下來,駱指揮便使出渾身解數,娓娓道來,將遠在陝西省的清剿行動描繪得精彩紛呈。清剿聞香教的詳細經過,早已擺在了駱指揮的桌上,此刻駱指揮再巧妙的包裝一番,講述出來,令崇禎皇帝等人聽上去,便感覺這事其實是駱指揮仔細謀劃的一樣。
自然而然的,無論駱養性心底多麼不情願,但許梁在其中起的作用,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屋內眾人的耳中。
崇禎皇帝想到剛剛看過的幾封奏摺中都提到為許梁請功的事情,便沉吟著道:“如此說來,平涼知府許梁果然是個幹才。”
一直垂眉不語的禮部侍郎徐光啟恰到好處地微笑著說道:“聖上所言甚是。平涼知府許梁年紀雖輕,但卻極是忠君體國。聖上還記得微臣呈上來的飛鷹炮的製造圖紙麼?據微臣私下打聽,飛鷹炮的問世。其實是許梁一人的主意。”
崇禎帝皇展顏笑道:“先生說得不錯。唉,可惜許梁呈上來的飛鷹炮造價太高,如今國庫空虛。飛鷹炮無法大量製造裝備。”
崇禎皇帝笑吟吟地看著駱指揮,嘉許道:“駱愛卿此次清剿聞香教功不可沒。擬旨。”
一旁的王承恩便躬了躬身子,豎起耳朵聆聽著。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官升一級,賜鬥牛服,賞銀萬兩!平涼知府許梁,擢升為陝西左參政。”
王承恩連連點頭,駱養性連忙跪地謝恩,忽聽得內閣大臣曹於汴出聲道:“陛下。老臣記得這平涼知府許梁,今年才剛滿二十二歲,如此年紀輕輕,倘若簡拔過快,怕是不利於他以後的成長哪。”
王承恩和徐光啟,駱養性聽了,都不由得將目光投注到曹閣老身上。王承恩看向曹閣老的眼神便有些陰冷,只是他掩飾得極好,沒有任何人察覺到。
崇禎皇帝聽了,眉頭微微一皺。緩緩說道:“閣老此言差矣,朕執掌大明江山,若要振興我大明。得賞罰分明哪。許梁年紀輕怎麼了,朕不也年紀輕輕,如今不一樣將大明江山治理下來了。”
“呃……”崇禎皇帝把自己當例子都給搬了再來,曹於汴便再不滿意,也不敢再出聲了。
如此,許梁升任陝西左參政的事情便算定了下來。曹閣老又出聲問道:“陛下,那關於三邊總督楊鶴奏摺上所提的事情,不知聖上意下如何?”
崇禎皇帝聽了,手撫額頭。嘆氣氣道:“如今國庫空虛,戶部的銀子應付遼東都極為困難。楊總督一開口便是三十萬兩。朕也拿不出來。”說著,崇禎皇帝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而看向駱養性,問道:“對了,清剿聞香教還清查出一近十萬兩銀子,聽說這些東西現在就在你的錦衣衛衙門裡?唔,這筆錢也就不必進戶部了,直接撥給三邊總督楊鶴吧。”
崇禎又看向曹於汴,溫言道:“曹愛卿,你跟楊鶴好好說說,國事艱難,這十萬兩銀子,叫他省得點花。”
“呃,老臣遵旨。”曹於汴拱手道,他感受到一束幽怨的眼神,抬頭看去,卻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不禁為之一愣,隨即苦笑起來。
徐光啟和駱養性見沒息什麼事情之後,便向崇禎皇帝告辭退了出去。而曹閣老卻還在殿內磨磨蹭蹭。
待徐光啟和駱養性走了,曹閣老便腆著臉問道:“陛下,三邊總督楊鶴,還提了一件事情,您看?”
三邊總督楊鶴在奏摺裡,一共提了兩件事,一是向朝庭要錢,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三十萬兩。二是提出將陝西巡撫洪承疇調任延綏巡撫。
崇禎皇帝目光投注到奏摺之上,聞言搖頭道:“洪承疇在陝西巡撫任上為期尚短,現在調整,不太妥當。這事,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