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許梁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許梁的聲音沉穩,看不出一絲驚惶。
“許愛卿快快請起!”崇禎皇帝正一手揉著額頭,看著堂下那些個沉默不語的大臣們心煩,見著許梁到了,臉色便瞬間好看了許多,親切地招手道。
“謝陛下。”許梁起身道。
“唔,許愛卿,你身上的傷可曾好些了嗎?”崇禎皇帝一臉關切地問道。
許梁忙拱手道:“謝陛下關心,都是些皮外傷,已要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好。”崇禎皇帝笑呵呵地點頭,輕吐了口氣,忽地擺正神色,正色說道:“許梁聽旨。”
許梁立馬跪下,凝神聽著。
“聞三邊總督武之望急報,流賊首領上天龍,過天星,神一魁,王左桂,四小姐等近十萬兵攻陷平涼,平涼府除知府洪承疇外盡皆陣亡。有鑑於鎮原知縣許梁忠心體國,熟知軍務,朕封你為平涼知府,即刻上任,整頓兵馬,收復平涼!”崇禎皇帝一口氣說完,便緊盯著許梁。
許梁跪在地上,沒有動靜。他已然被崇禎皇帝深深地震驚了。平涼知府是正四品的官,而許梁目前,是正七品知縣,崇禎皇帝一句話,許梁更從正七品一下子躍升到了正四品,連升六級!
許梁尚沒緩過神來,大臣中便有一紅袍高官越眾而出,高聲道:“陛下,萬萬不可!”聲音蒼老。
許梁聞言扭頭看去,見是名正二品的白鬍子官員,看樣子七老八十的。
“曹愛卿,有何不可?”崇禎沒等來許梁的感激涕零,反倒等來了左都御史曹於汴的反對聲。不由大是不快。
曹於汴一指許梁,沉聲說道:“這許梁因涉嫌謀反案,剛從錦衣衛詔獄中放出來。雖說得蒙皇帝仁厚,開恩赦免了他的罪狀。但終是一汙點,許梁此人是否可用,尚在兩可之間。”
“哎,朕既已赦免許梁無罪,那許梁便還是清白之身,自然還是朝庭的忠臣。”崇禎皇帝皺眉說道,臉上已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即便如此,”左都御史曹於汴依舊擲地有聲地叫道:“許梁此前為鎮原知縣。官僅區區正七品,如今一躍而成為正四品知府,紅袍加身,如此越級提拔,揠苗助長,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符祖制,不合規矩。”
許梁總算聽明白了,這老頭振振有詞的說一大堆。就是反對自己當知府!許梁一直認為,世上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斷人財路,殺人妻女。這老棺材瓢子自己見都沒見過,卻巴巴的跳出來阻攔許梁當官,眼見崇禎皇帝沉著臉坐在龍椅上沉吟不語,眼看這即將到手的知府的官帽就要撲楞楞的飛走了,許梁恨不得上前一腳踢死了這老混蛋!
許梁頭伏於地,泣聲說道:“皇上容稟,臣以為這位老大人說的一點都沒錯,微臣資歷淺簿,又曾涉重案。即無經天褘地之才,又無匡扶社稷之功。何德何能,能居於如此高位?”
許梁說著。便聽得曹於汴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龍椅上的崇禎皇帝驚疑地看著自己,忙又接著說道:“然則承蒙陛下信任,有意栽培,臣雖無大能大才,若能委於重任,必然殫精竭慮,鞠躬盡粹,死而後已。方可不負陛下皇恩浩蕩。”
崇禎皇帝聽了眼見又有了笑容,忽聽得又一名紅袍高官出列拱手高聲說道:“陛下,臣僉都御史張年運贊同左都御史大人的觀點。許梁不宜擔當如此要職。”
許梁回頭一看,見是那曾打了自己兩頓耳光子,五十板子的都察院僉都御史張年運,聽他所言,暗道,原來這老棺材瓢子便是執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曹於汴!想起王賢曾交待的話,這曹於汴和張年運都是一條道上的人,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不由恨恨地瞪了張年運一眼。
隨後又有幾位官員出列,拱手道:“臣等附議。”
崇禎皇帝臉色瞬間由晴轉陰,抬手指指堂下幾位官員,無可奈何地氣道:“好,好,這便是我大明朝的忠臣!方才朕讓你們提平涼知府的人選,你們一個個的裝聾作啞,現在朕自己找了人,你們偏又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挑刺,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倒說說,想鬧哪樣?”
左都御史曹於汴顫顫微微地上前兩步,拱手道:“陛下息怒,都察院自太祖皇帝起便設立至今,身負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凡朝中不合法,不合規之事,臣等以予糾正,責無旁貸。”
崇禎皇帝手指頭指點著曹於汴,咬牙狠聲說道:“朕乃天子,乾坤獨斷,一言九鼎,朕的話便是聖旨!今兒朕還就不信了,非要提一個知府看看。”說罷看向許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