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臉色黑如鍋底,神情複雜地看了溫體仁許久,眼見溫體仁捶手拱立,面不改色,一付問心無愧,坦然至極的樣子,崇禎深深地吸了口氣:“難得溫閣老對我大明一片赤誠,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許梁嚇了一跳,忙道:“慢來慢來,皇上你可明白這老狗在說什麼?他這是要強行攔下微臣,置皇上的性命於不顧!”
崇禎撇了許梁一眼,一付英勇就義的樣子,凜然道:“如果能用朕一人的性命,換取大明江山穩固,天下太平,即便身死,卻也值了!”
許梁愕然,氣急敗壞地叫道:“皇上如此輕率,可曾想過周皇后和太子公主?”
崇禎皇帝臉上慚愧之色一閃而逝,隨即神情堅定起來,竟是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理會許梁。
許梁當真是氣壞了,沒想到崇禎皇帝居然也如此果斷,不由盯著內閣大臣溫體仁,破口大罵:“溫老狗,枉你也算大明閣臣,眼見皇上遇險,竟然不管不顧,一意孤行!皇上真是瞎了眼,居然選你當了內閣大臣!”
溫體仁頭上青筋暴突,短短半日間,他挨許梁的罵,竟比以往幾十年加起來都多。“許梁,死到臨頭還敢信口雌黃!老夫今日此舉,都是為了大明江山,祖宗基業!你這亂臣賊子,今日老夫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斬於刀下!眾侍衛聽令,誅殺許梁!”
溫體仁喝完,身邊的侍衛統領頓時大驚失色,儘管這些侍衛都是溫體仁調集過來的,此前溫體仁也略有交待,然而真當要對許梁動手,而且極有可能傷到崇禎皇帝的時候,一眾侍衛統統都是一頭冷汗,手腳冰涼。
一名侍衛統領猶豫著道:“閣老,皇上還在許梁手上,萬一傷到皇上,該如何是好?”
溫體仁鬚髮皆張,語氣凌厲:“諸位將軍放心,今日諸位只是聽令行事,一切後果,均由老夫一力承擔!”
幾名侍衛統領對視一眼,各自輕嘆,緩緩抬手,一眾侍衛便刀槍並舉,緩緩向許梁逼近。
司筆秉筆王承恩衝到溫閣老面前,扯住溫體仁,嘶聲大叫:“住手!都住手!!誰敢傷了皇上,咱家,咱家誅他九族!”
幾名侍衛統領聽得臉色一變,猶豫地看著溫體仁。
溫體仁使勁甩手,不料王承恩居然抓得極緊,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溫體仁掙扎不開,見一眾侍衛都膽戰心驚,猶豫不已,不由勃然大怒,朝左右喝道:“來人,把王公公拖下去!”
兩名侍衛聞言便上前,一左一右把王承恩從溫體仁身邊拉開。王承恩掙扎不已,然而他一個太監,又如何是兩名侍衛的對手,一番掙扎,不但未能掙脫,反倒被兩名侍衛押得死死的,押到了一邊。
王承恩整張臉都扭曲了,嘶聲大叫:“溫體仁,你想幹什麼?!快住手!!”
溫體仁眉頭微皺,臉上狠厲無比,朝幾位侍衛統領沉聲喝道:“諸位將軍,快快誅殺許梁,遲了恐生變故!”
幾位侍衛統領交換個眼神,又抬頭朝崇禎皇帝看去,只見崇禎皇帝一臉漠然,似乎廣場上發生的一切都跟自己無關一樣。
幾位領導遙遙地向崇禎皇帝拱手施禮,隨即抽刀直指許梁,沉聲喝道:“諸將聽令!逆賊許梁挾持皇上,罪大惡極,衝上去,就地斬殺!……呃,當心別傷著皇上……”
儘管溫體仁執意如此,皇帝也沒有什麼反對的表示,然而幾位統領心底還是沒底,不由自主地加上了這麼一句。
溫體仁聽了,眉頭一皺,嘴唇動了動,倒也沒有說什麼。
眾多的宮庭侍衛鬨然應下,隨即從四面八方往許梁的方向逼近。
許梁也很緊張,感覺手心裡滿是汗水。他拉緊崇禎皇帝,喝道:“皇上,微臣並不想殺你,你讓他們住手!”
崇禎皇帝冷哼一聲,乾脆閉了眼睛,對許梁的威脅不作理會。
許梁頓時惱怒不已,放眼看去,無數侍衛將自己圍得水洩不通,各式武器寒光四射,廣場上溫體仁負手在前,對著自己冷笑連連。
許梁放聲怒喝:“溫老狗,今日皇上如有不測,都是你溫老狗一手造成的!”
溫體仁大怒:“亂臣賊子,死到臨頭還敢威臉脅老夫!殺了他!”
侍衛已然逼近到許梁身邊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許梁,一名侍衛瞅著許梁的後背,嘶喊一聲,舉槍便刺!
許梁聽得風聲響,一轉身,刀光一旋,那侍衛手中的長槍應聲而斷。
“殺!”
侍衛的這一次試探像是發出了進擊的訊號,圍攏過來的侍衛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