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緩緩說道:“張會長是否勾結了土匪本官不清楚,不過張會長倒絕不會是畏罪潛逃,眼下本官找他來詢問些事情,是以張會長一直就在本官身邊。”
王知縣心神一凜,便猜到何通判又是在查案子,這一想便不想再插手了,當下恍然大悟在笑道:“原來張會長是讓何大人給傳喚過來了,這倒真讓人意外,既然張會長沒有外逃,那一切便好辦了。”說著,王知縣又轉向許梁,道“許大人哪,依本縣看,待何大人問話完你再去找張會長核實下,可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許梁連連稱是,又向何通判請示道:“大人,眼下既然這張振東是在您這裡,那麼可否讓下官與他見上一面,核實下他勾結土匪的事情,咳咳,實不相瞞,下官為求穩妥,已叫人索拿了張會長的家人,現在正關在巡防營的牢裡,這個,早些查清楚事實,也好早些替張會長洗清嫌疑,您說是麼?”
何通判眼神玩味地看著許梁,末了嘿嘿一陣冷笑,道:“許大人說得在理。不過,本官找張會長詢問的事情十分緊急,張會長的什麼嫌疑也不差這一時,這樣罷,他的家人許大人不妨先關著,待張會長回去後再審查也無妨。”
許梁看那何通判一臉陰險的樣子,便猜到何通判不會同意,也怕逼急了何通判當即翻臉,只得告退出來。
出得縣衙二堂,許梁邊往簽押房走邊打量縣衙的房子,以前許梁不曾仔細打量縣衙的建築,現在看來,建昌縣衙雖小,但正堂,二堂,前廳,兩翼廂房,前後跨院,居然林林總總的也有上百間房舍。現在二堂由南康府的官兵把守,二堂以內房舍有四五十間,若要藏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燕七一見到許梁,許梁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有沒有辦法安排人進入二堂?”
燕捕頭想了會,道:“二堂雖然不讓咱們的人隨意進出,但他們總是要吃飯的。每日三餐,都由皂班的弟兄進去送飯。”
許梁點頭道:“讓皂班的弟兄位留意一下,我懷疑張振東就被軟禁在裡面,設法給這老小子帶句話。”
“什麼話?”
“嗯,”許梁想了想,道:“就說他老婆孩子在我們手裡,讓他小心說話。”
“是,我馬上去辦。”燕七拱手道。
晚間時候,負責清查建昌江上幾艘畫舫的巡防副使黃子仁讓人帶回來個不好的訊息。
那日何洪二人在其中一艘畫舫上呆到很晚,離開時曾帶走兩名歌伎。但那歌伎是什麼人卻並不清楚。
許梁火了,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查清楚!”
深夜,梁記保衛部阿風帶回來了個潑皮男子。
“少爺,這小子知道那兩歌伎的來路。”阿風報告道。
“快說,那兩人是誰?”許梁急問。
潑皮卻不著急,端著架子,待價而沽,抽著鼻涕,斜著眼皮子,道:“風爺說小的要是說了,公子爺會給不少賞錢。”
“不錯。”許梁點頭,滿口答應,問道:“只要你所言屬實,多少銀子咱們好商量。”
潑皮伸出一個巴掌,撐開五根手指頭,道:“我要至少這個數。”
許梁點頭道“沒問題,阿見,給他五十兩銀子。”
手裡被塞了五十兩銀票子,潑皮眼都直了,咽口唾沫道:“那兩大官帶走的歌伎,小的看得真真的,就是以前譚二爺家的那名三夫人和她的婢女。”
“你敢肯定?”許梁心中大驚,又問。
“錯不了。”潑皮道,“以前小的就住那譚二爺家巷子口,曾見過幾回譚家那三夫人,水靈靈的娘們,一掐都能出水,小的看了頭一眼便絕不能忘了。”
許梁雖然沒有親見,但聽到這裡已經信了。打發了那名潑皮出去,便陷入了沉思中。
潑皮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出了許府大院,走出了東門街的時候狠狠地又扇了自己一巴掌,罵道:“你他孃的就一天生的窮命,遇上這麼闊綽的主就不知道伸兩隻手,出十根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