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一驚,對左右喝道:“你們幾個,看住樓裡的人,一個也別跑了。”說罷緊跟著燕七穿過知味樓的側房來到後院。
“怎麼樣,人抓住沒有?呃?”許梁小跑到後院,見燕七和四個捕快遠遠地圍在院中,一點打鬥的聲音都沒有。待撥開一名捕快上前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院中央一條青磚鋪就的小道,一個白衣白袍的人俯臥在地,散亂的長髮蓋住了面容,趴在地上哼哼嘰嘰地就是爬不起來,白衣人身下,一大灘的血跡,將好好的一件白袍染得面目全非。
許梁抬頭看了看二樓的窗戶,估摸著也就三米多高,不由大是驚奇,這人是怎麼跳樓的,三米多高居然就能摔出滿滿一灘子血跡?
“逃犯就在那裡,還不快去給本官抓起來?”許梁叫道。
“大人,眼看這人傷得這麼重,怕是活不成了。”燕七後退兩步,對著許梁小聲說道。
“嗯,傷得是挺重的。”許梁點頭道。
“大人,卑職的意思是要不趁現在他還沒斷氣,咱們趕緊走,免得弄出人命來賴到咱們頭上。”
許梁心裡更驚,看看那撲在地上的白衣人,再看看那二樓裡探出頭來觀望的猛虎幫眾人,想到,這可真是晦氣,眼看著就能捉到了,卻沒料到這倒黴的傢伙從二樓跳個樓也能跳出這副德行!眼看這人身下血跡斑斑,半天爬不起來,出氣多過進氣的,萬一弄回牢裡去,沒一會就斷了氣,那豈不白白惹來一身騷?
“哎,許青呢,你來看看,這大蝦米似的趴那的人是不是上午逃跑的那個人?”許梁回頭對著跟過來的許青叫道。
“稟大人,正是此人,錯不了!”許青很肯定地道。
“嗯?”許梁捏著下巴一臉慎重地道:“你再看清楚些,這建昌城裡穿白衣的人可是很多,莫要冤枉了好人!”許梁說著,對著許青打了個眼色。
“大人,怎麼會錯……啊哈,這人遠看著挺像的,走近了看卻與上午那人販子船頭上站著的人又有些區別,這身材要高些,膀子也沒有這麼大……”許青走上前恰恰收到許梁的眼色,慌得急忙改了口。
“哎,樓下的官爺,這人明明剛剛爬窗戶看風景不小心從窗臺上摔了下去,官爺要找的既然不是這人,那還請官爺讓開些,這位兄弟摔得這麼重,咱們得趕緊帶他去找大夫!”二樓的窗臺上,觀望的一眾猛虎幫眾中有人出聲叫道。
“許青隊長,你再上前看清些,咱們建昌縣衙辦案,向來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許梁退到院門邊上,大聲吩咐道。
許青一時不明白自家大人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明明這就是那個人販子,卻又要自己否認,無奈只得捏著鼻子又湊上前些,看著已經停止了哼嘰的那染血的白衣人,假意端詳一陣,很肯定的道:“大人說得不錯,經過屬下再次驗證,這人的確不是咱們要抓的人。”說著,許青還伸出一根手指頭,假意地拂了拂那白衣人沾滿鮮血的頭髮,又道:“大人,不會錯的,這人頭髮也比咱們上午追的那人的要長,雖然現在他臉上沾滿了血跡,但是……咦,這血,這血怎的凝結得這麼快,這好像是豬血啊!”
許青驚道,他又沾了些放在鼻尖上聞了聞,又從青磚地面上找了找,果然從中找出一小撮豬毛。頓時恍然大悟,氣得一腳踹向那白衣人,罵道:“你他孃的還在裝死?”
“官爺饒命啊!”那白衣人受許青這一腳,一滾身飛快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轉眼間趴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許梁聽了頓時鼻子都快氣歪了,他蹬蹬蹬幾步上前,一腳將那磕頭的白衣人踢了個四腳朝天,大罵道:“險些讓你小子給蒙了,奶奶的!帶走,連著樓上的一群共犯,統統給我索了帶走!”
罵完,許梁見鞋尖上也沾了幾滴血印子,噁心地又慌忙跑到院中一角的草叢中擦了擦。
眾捕快也感到被耍了,大為憤恨,如狼似虎地衝上二樓見人就抓,遇到稍有反抗的就是一頓拳腳侍候。
待得眾捕快將二十多個猛虎幫的人反綁著用長繩拴成一條線,燕七押著人就要往縣衙大牢裡帶,許梁叫道:“哎,燕捕頭,將犯人帶到巡防營營地去。”
“啊?是!”燕七聽得一愣,遲疑了會終應道。
許梁想到上回那劉牢頭將自己好不容易帶回去的譚二爺放回去的事情,心裡一陣不舒服,這要是將犯人再關到縣衙牢裡去,保不準那死牢頭又會得了誰的吩咐悄悄把人放了,還是押在巡防營裡比較保險。
那白衣人披著件沾滿豬血的袍子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