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高中的舉人。小的姓方,未曾請教公子名諱?”
許梁見此人雖然四肢發達,但言語卻頗為得體,當下也不再冷著臉,神色略為緩和,也拱手道:“原來是方差爺。”他一挺胸膛,傲然道:“不錯,本少爺正是此次秋闈考中的舉人,前些日子黃大人在布政使衙門舉辦鹿鳴宴,本少爺是參加了的。”
那方官差聽了,語氣更為客氣,一踢仍坐著的絡腮鬍子,兩人齊齊向許梁施禮道:“還來如此,失敬失敬。”又將那空著的座椅搬開,把許梁客氣地迎過來坐下,客氣地倒上茶水。
方官差又道:“既然公子爺也是此次的舉人,不知公子爺可認得吉安府萬安縣的許梁,許老爺?”
許梁聽了大為意外,他道:“我就是許梁,兩位差爺找我可是有事?”
那兩官差驚異地對視一眼,方官差又小心地問道:“許公子,您可知道你考取了什麼名次?”
許梁狐疑地看那兩人一眼,沉吟下道:“本少爺雖然名次不高,只有三甲第九十名,怎麼?兩位差爺尚有疑議?”
方官差放下心來,搓著手,尷尬地笑,“呵,呵呵,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哪。許老爺,您可讓咱哥倆一陣好找哪。咱哥倆打聽到您動身要回萬安後,那真是馬不停蹄,一路追下來,可算在這把您給追上了。”
許梁吃吃問道:“呃,你們追我做什麼?”
方官差神色頗為親熱,道:“許老爺,我們是黃大人派來接您去府上議事的……”
南昌府黃維中府上,江西布政使司從四品參議黃維中見了被方官差帶回來的許梁,一改先前冷淡的神色,又是看座,又是上茶,讓許梁很是受寵若驚了一把。
黃維中坐在太師椅上兩手拖了拖肥肥的肚子,對許梁親切地說道:“許賢侄啊,呃,想我跟你爺爺許老員外也算是世交,直呼你名字那就太生分了。我叫你聲賢侄可算妥當?”
許梁正襟危坐,連連點頭,陪著笑說道:“使得使得。學生早就想喚您聲黃伯父了,只是怕伯父您怪學生唐突。”
“哈哈,”黃維中開懷大笑,“好好。你這聲伯父叫得,老夫歡喜得緊。”
兩人親切地說笑一陣。黃維中一整神色,鄭重看著許梁,說道:“賢侄的事情,老夫考慮過了,嗯,賢侄年紀輕輕,便有一顆為國出力的心,這很好。經過老夫與巡撫大人,呃還有京裡的周應秋周部堂多次籌商,決定還是把你派去建昌縣填補典史的缺。”
許梁聽得心中大喜,忙起身朝黃維中深施一禮,道:“多謝黃伯父的栽培關照,日後侄兒必定精心做事,唯伯父馬首是瞻。”
“嗯,好。”黃維中見許梁如此上道,不由大為滿意。他道:“此事我跟你說了,你一會就到布政使衙門領了批文就去建昌上任,此事宜速宜快,遲了怕出變故。”
“是,侄兒這就動身。”許梁聽了,連忙道。
“呃?”黃維中噎了下,擺手道:“說急倒也不用這般著急,此次你去建昌,有些話我還得交代你。”
“伯父請講!”
“建昌動亂,連縣城都讓鄱陽湖水寇攻破,這事朝庭極為震驚。皇上已經下旨要追查原因。你此去建昌,首要任務就是查清楚動亂的原因,雖然建昌縣丞,典史都因公殉職了,但他們生前的指揮,決策上是否有失誤,這才導致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使幾萬無辜百姓受難。特別是那建昌典史馮道林,身為一縣典史,原本不負責地方治安,怎麼會帶兵出城,還中了水寇的埋伏,全軍覆沒!這其中的內幕,你要仔細查清楚,報給我。”
黃維中想了想又道:“此事,吏部周部堂也很重視,你若把差事辦好了,老夫必然在周部堂面前替你好生美言一番,好處,少不了你的。”
待許梁離開後,黃維中回到書房就開始給當朝吏部尚書周應秋寫信。“恩師在上,學生黃維中執筆復言,建昌一事,學生已妥善安排,必不會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