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李心貝緩緩地坐了下來。四小姐打量著這個陝長的通道,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妥。
“外公,此嶺山勢陡峭,樹木濃密,極易設伏,若是官軍將兩端封死,咱們就等困死在通道中,咱們還是先過了此嶺再休息吧。”
“你懂什麼?”李心貝坐在貂皮上,揚頭瞪眼看著四小姐李庭,覺得有些酸,便乾脆不再去看四小姐,而是指著通道兩個筆直相對的進出口,冷嗤一聲,道:“此處恰好位於通道中央,我軍在此地紮營,無論遇到的是鞏昌府的官兵還是平涼府的梁軍,我軍都能搶在官軍到來之前,轉身奔向另一方。大明的將令,非得旨意,否而不得隨意調兵出府作戰。”
李心貝洋洋得意,道:“如此一來,只要咱們見勢不對,立馬退向另一端,追殺的官兵就得氣得吐血。”
四小姐聽了,便不好再說什麼,她看向腳下的通道,暗道這通道充其量也就兩裡地的樣子,實在不行,撤向另一端也容易些。
四周飄來米飯香味,伙頭軍中幾十口鍋裡的米飯快熟了。一名伙頭軍從滾燙的開水中撈起半隻羊腿,用大一號的砧板託著,送到了李心貝面前。四小姐蹲下身,用小刀細心地切下來片片薄薄的羊肉,用小碟子裝好,一件件擺到李心貝面前。
李心貝呵呵一笑,摸出一雙銀筷子,挑著小碟子的羊肉,沾著鹽巴吃。
吃了一塊,李心貝再去夾第二塊,忽的筷子一抖,未能夾穩,羊肉片掉到了珍貴的貂皮上。李心貝有些心疼羊肉汙梁潔白的貂皮,蝦米似地躬著身子低頭再次去夾那片羊肉。
夾住,抬起,平穩地往李心貝嘴裡送。
沒來由的,李心貝的手中的筷子又是一抖,羊肉片掉落下來,再次落到珍貴無比的貂皮上。李心貝低聲咒罵一聲,想到再去夾,忽見身旁侍候的四小姐臉色不對,眼睛盯著砧板上的小刀。
小刀在顫動,發砧板之間碰撞發生清脆的聲音。
叮玲……
顫聲越來越強,越來越近。李心貝和四小姐都相顧駭然,兩人雙雙起身,朝通道的進口方向看去。
通道的進口處,一支騎兵像海里的波濤一般,對著通道中央正四礎休整的李家軍士兵和家眷。
兩人的臉色都瞬間變得煞白。
咄!咄!咄!利箭的破空之聲在李家軍的頭頂響起,連成一片!
“敵襲!”
淒厲的,驚恐的尖叫聲撕裂了整個馬蹄嶺通道的上空。
梁軍騎兵營自通道進口殺到,在一片尖叫聲中,衝入李家軍的後部。李家軍的後部,是李家軍將士家眷。
一時間塵土飛揚,人仰馬翻。梁軍騎兵猶如剛出籠的野獸,無情地衝入李家軍中,刀光四起。一名年長的婦人正在給身旁的五六歲的小女孩喂稀飯,對突然降臨的災難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刀切下頭顱,自脖子間狂噴而出的血液噴到那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愣了一會,哇的一聲哭出來,然而哭扭也僅維持了一會,便被一名梁軍騎兵撞飛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