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聽得緩緩點頭,道:“難得許大人年紀輕輕,考慮也這般周全。”
許梁聽得精神一振,又道:“是以,下官想,這次祭太廟的一應物件,就由下官光祿寺負責採買好了。往年這些東西,都是由光祿寺報清單,戶部支銀採買,東西是好是壞,戶部的那些大人們哪裡清楚。”
身後,沈從良已經聽傻了。李尚書沉吟片刻,讚許地看著許梁,道:“如此甚好。”
許梁心中一笑,當即在禮部尚書面前拍胸,指天劃地地表態要為此次祭祀活動鞠躬盡粹,死而後已。
兩人回到光祿寺衙門,許梁便把馬寺丞一道叫進來,大馬金刀地坐下,朝二人吩咐道:“禮部已經發話了,告訴底下的人,從今日起,把那些私下買賣都停了,全力籌備祭太廟一事。”
馬寺丞尚不知道許梁已經將採買一事的權力從給要了回來,聞言便不以為意地道:“大人,陛下年年都要告祭太廟幾回,寺裡有現成的路數,回頭下官將所需物件拿給您看看,沒問題再往禮部一送,往後便基本沒咱們什麼事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許梁哼哼兩聲。看向馬寺丞,道:“今年不一樣了。祭禮所用的珍饈佳釀,祭品器具。都由光祿寺負責採買準備。”
馬寺丞愣了愣,猶豫道:“往年不都是由禮部採買。戶部支銀的嗎?”
許梁語重心長地道:“那是往年!”
馬寺丞便不作聲了,隨即又擔憂地道:“可是大人,咱們寺裡的銀庫早就空缺兩三年了,咱們沒銀子,如何採買?”
許梁瞪了他一眼,沉聲道:“所以,咱們三個商議商議,從底下人中挑一個出來擔任銀庫大使一職。”又看向沈少卿。道:“沈大人,你與四署的大吏,副使核計核計,把此次祭太廟所需銀兩,擬個數目出來。要官好向戶部要銀子。”
“是!”沈從良拱手道。
三人在屋內把光祿寺裡面一圈大吏,副使過了一遍,終於選定了銀庫大使人選,又命人清裡出一間房舍,備齊筆墨,帳冊。算盤等物件。短短一天時間,空缺三年之久的光祿寺銀庫大使一職重新誕生了。
禮部尚書李騰芳人雖老了,但卻是個急性子。僅僅過了兩天。在一次朝會之後,李尚書便叫住了太常寺卿付玉和光祿寺卿許梁,詢問祭太廟的準備事宜。許梁和付玉都被李尚書打了個措手不及。吱吱唔唔地答不上來。
李騰芳說話的語氣便有些重,朝付玉道:“付大人,許大人年紀輕,剛上任,對祭祀一事不夠了解。但你是太常寺的老人了……”
付玉聽得臉紅耳赤,許梁已臉上無光。加上今日朝會,崇禎皇帝已經批准了三邊總督楊鶴的裁軍奏請。許梁心中本就不快,如今又被李尚書在金鑾殿門口夾槍帶棒地責備了一頓。糟糕的心情就更加惡劣。
這種壞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到光祿寺衙門。恰好沈從良和馬向陽見許梁回衙了,便帶著新上任的銀庫大使季衝捧著擬好的預算呈給許梁看。
許梁在辦公房裡翻了翻。翻到最後一頁,見上面擬定的預算銀兩才區區兩萬兩不到,便瞪著三人,沉聲道:“沈大人,馬大人,季大人,陛下告祭太廟是何等隆重的大事,咱們光祿寺的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充分。祭祀用的物件要寧缺勿濫即便花費一些銀兩,也不能出差錯,讓陛下怪罪!”
馬寺丞聽得許梁的語氣不對,再看許梁的臉色,沒有一絲笑容,便出聲解釋道:“大人,這份預算,都是下官三人仔細算過的。上面的銀兩花費,一件件,一項項,都記得非常清楚……”
“馬大人!”許梁打斷他的話,拍著手上的資料,沉聲道:“我來問你,往年告祭太廟,珍饈佳釀祭品器具,這些東西花費多少你可知道?”
馬寺丞被問得臉色泛紅,吃吃地道:“這個……大人,咱們光祿寺今年是頭一回親自負責採買事宜,這份預算便是下官等人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估算出來的。至於往年的花費,這個倒沒打聽過。”
啪!許梁將資料往桌上一拍,驚得三人都渾身一顫,許梁沉聲喝道:“那就去打探清楚了再報上來!”
光祿寺衙門內,沈從良,馬向陽,加上那個季衝,看著許梁登上馬車,馬車帶起來陣塵土,絕塵而去。
沈從良便苦笑道:“馬大人,季大人,看來咱們這位寺卿今日心情不佳,你們也別在衙門裡擔擱了,快去戶部和禮部跑一趟,按許大人的要求打探清楚了<script 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