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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混不下去了

黃縣丞,許梁找來那毛玉潔命他前去軍器庫領出物資,自己拍拍屁股,便一步三搖地回了縣衙後院。

後院的樹蔭裡,黃子仁和鐵頭正在師父戴鶯鶯的指點下練習刀法。許梁便倚在過道邊上的立柱上看。馮素琴正好也跟丫環春兒從屋內出來,瞧見自家相公在那裡,便輕笑著過來說話。

許梁和馮素琴兩人正邊看人練刀,邊說話,忽聽得院門口一聲悲嚎,倒把院內的眾人嚇了一大跳。

這嚎叫聲音悲切,倒像是有人剛沒了爹孃般痛心。眾人聚到一起正要出去看清楚,就見一道黃影子從院門口跑進來,邊跑邊哭,到了近些,許梁等人才驚訝地看清了,這黃影居然是剛出去不久的縣丞黃道周。

黃縣丞見到許梁,將手中一紙公文塞到許梁手中,呼天搶地地又大哭道:“大人哪,吾皇,歸天了!”

許梁聽得手一抖,忙展開那紙公文,見是平涼知府衙門轉來的,待看到一半,許梁便怔怔地看著天,說不出話來。黃子仁好奇之下從許梁手裡接過那公文,看了也愣了。

大明熹宗皇帝陛下,駕崩了!

幾人女子看了,也是震驚不已。

院子裡,黃縣丞的哭聲極其悲痛,聲淚俱下,泣不成聲,哭聲一聲高過一聲。許梁首先反應過來,忙招呼下人們將哭軟了的黃縣丞帶出了後院。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嚎啕大哭算怎麼回事?哭喪呢?

“子仁,我沒記錯的話咱們這位熹宗陛下應當挺年輕的吧?”良久,許梁轉而看著同樣一臉震驚的黃子仁,問道。

“呃,今年是天啟七年,陛下十六歲登基,今年應當是二十三歲。”黃子仁想了想說道。

“誒,真是英年早逝哪。”許梁感嘆道,“想不到我們剛到鎮原沒幾天,這皇帝居然說死便死了。”

“這人有皇位都不好好坐,死了也該。”黃子仁道。

“你們,你們怎的對聖上一點敬意都沒有?”戴鶯鶯睜大眼睛,驚訝地問道。

“敬意?”許梁輕啐一聲,指著當空灰濛濛的天色,罵道:“他把咱們發配到這種地方來,還想我們給他點敬意?哼哼,死便死了,與咱們有什麼關係!”

“可是,那可是個皇帝呢!”

“我的好師父,皇帝又怎麼了?”黃子仁也道:“有句話怎麼說的,皇帝輪著坐,明天到我家。皇上,哦不,先皇只是命得好些,生在了帝王家而已,不然哪,若是尋常百姓出生說不準他混得比咱們還差些。”

戴鶯鶯瞪起鳳眼,正要反駁,忽見許梁猛地一跺腳,叫道:“哎呀,壞了!”

“咋了?”眾人驚道。

“這熹宗駕崩了,可就壞了咱們的大事了!”許梁懊惱地道:“原本我那幹伯父答應我至多三個月便可調我回江西。眼下這皇帝小兒掛了,那咱們調回江西的事可就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去了。”

“不至於吧?”黃子仁驚叫道。

“太至於了。”許梁看著眾人,數著手指頭便恨聲說道:“帝王駕崩可不比尋常老百姓,裡面明堂多了去了。你想普通人家死個人還得守頭七呢,這皇帝一死,要封諡號,要舉國喪,要選陵址,建陵墓,先皇落葬後,新皇要勸進,要擇日登基,要祭太廟,還得詔告天下,這一件件的事情麻煩著呢……呃,對了那繼位的皇帝是哪一個?”

許梁看著黃子仁,黃子仁也搖頭,道:“我光顧著看皇帝駕崩的那段話了,餘下的沒注意看。”

公文還在鐵頭手裡,鐵頭展開看清了,念道:“先皇駕崩前,曾傳位於信王殿下。”

“哪個信王?”許梁問。

“信王,朱由檢。”鐵頭道。

許梁聽了頓時驚得面無人色,與黃子仁兩人相顧駭然。別人興許許梁不會記得,朱由檢三個字許梁是怎麼也不會記錯的。崇禎皇帝朱由檢,在位十七年,死於北京景山。

十七年,許梁今年十八歲,再過個十七年,便是三十五歲,剛過而立之年,按前世的歷史程序,待得許梁三十五歲,這大明朝,便亡了。

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