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領著一隊城防營士兵上前,仔細檢查了馬車上下,又挨個比對了那一隊護送計程車兵,待一切都沒有發現問題之後,才放這隊人馬入城。
這期間,許梁面沉似水,冷淡地站在城內,看著城防營計程車兵嚴格地執行自己的命令。直待馬車入了城,到了等候的眾官員面前,許梁臉上才擺出柔和的神色,開啟馬車車簾,入眼看見延綏總兵賀虎臣平躺在馬車裡,胸前蓋著簿袍,面目憔悴,臉無血色。
“賀將軍一路辛苦了。”許梁展顏笑道,“恭喜賀將軍平安歸來。”
賀虎臣慘然一笑,引動著胸前的劍傷,又連咳幾聲,朝許梁艱難地道:“許大人莫要取笑我了。領兵出戰,未能殺退敵軍,反倒中了敵人的暗算,險些身首異處,慚愧啊。”
許梁安慰道:“賀將軍能在民軍絕無僅有的武林高手高子林的偷襲之下保全性命,已是十分難得。將軍何愧之有?”
“唉……我恨哪!”賀虎臣虎目含淚,痛聲說道:“區區一個草莽匹夫,居然接連殺害我大明幾員大將!”
許梁將那高子林的畫像拿出來,展開在賀虎臣面前,問道:“賀將軍見到的行兇之人。可是畫上的人?”
賀虎臣睜大眼睛仔細端詳一陣,緩緩點頭道:“面目有七分像,只是差點神韻。”
這時。呂師爺擠上前來,朝許梁說道:“許大人。賀總兵有傷在身,不宜多說話,還是儘快請賀總兵回府療養吧。”
許梁恍然,朝賀虎臣拱手說道:“賀將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軍既然回到平涼府,那將軍的安危,便包在本官身上。本官府上守衛森嚴,是個安全之所。我已命人收拾好了房間,賀將軍可隨本官住到許府裡去。”
“許大人思慮周全,本將軍愧受了。”賀虎臣道。
呂師爺不禁瞪眼,道:“中丞大人有明確指示,要將賀總兵安頓在知府衙門裡,好生保護!”
許梁瞟了他一眼,哂然道:“知府衙門,冷床冷灶,哪裡比得上本官府上舒適安全!”說罷,不由分說。領著賀虎臣並一干護送計程車兵去了平涼城北門附近的許府裡。
賀總兵是朝庭的將領,陝西巡撫劉之倫安排將重傷的賀總兵放到知府衙門裡養傷,也無可厚非。
然而賀虎臣是許梁極為看重的西北名將。許梁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拉近自己與賀虎臣關係的機會。許梁將賀虎臣和那一道回來的八個親兵安頓在許府裡。又命人請來了平涼城裡的大夫,重新替賀虎臣治傷上藥。又命廚房備下補品,供賀虎臣食用。
賀虎臣受傷部位在胸前,多半是傷到了肺部,每說幾句話,賀虎臣便不住的咳嗽,還會咳出血絲來。
許梁在許府裡單獨給賀虎臣劃撥一個小院子,撥了兩名丫環貼身侍候,又將八名親兵也一道安置在院內。以方便他們聽侯呼叫。
對於這一切安排,賀虎臣相當感激。許梁去探望他時。賀虎臣不住地說著感謝的話。
許梁和賀虎臣兩人都是傷在高子林手中,又都是重傷未死。感慨之餘,不禁有些同病相憐之感。
賀虎臣雖然重傷,但仍心繫鳳翔府的戰事。
“原本我軍連戰連勝,殺得民軍潰不成軍,伏屍數里。”賀虎臣感慨道,“可誰能想到民軍之中居然會有如此武功高強之人!高子林此人極善偽裝,混在普通士兵之中,伺機刺殺我軍將領。可憐固原遊擊將軍李英,頭一個遭了高子林的毒手,慘殺自家的軍帳之中!”
“接著是梁軍的龍峰將軍,再就是我了……”賀虎臣憤怒發咒罵道,“高子林這廝,枉為武林高手,不敢堂堂正正與我軍交戰,只躲在暗處,斬殺我軍領兵大將!品性卑劣至此,實在可惱,可恨!”
許梁無奈地攤手說道:“有位老人家曾說過,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便是好貓。高子林此舉,雖然令人不恥,但卻極為直接有效!偏生我們還拿他毫無辦法,只能被動防範!”
賀慮臣也感到深深的無力感,看著許梁,無可奈何地道:“你說這高子林怎麼就沒有一點高手風範呢?”
許梁只能苦笑。
兩人閒談一陣,賀虎臣擔憂地道:“高子林肆無忌憚殺害我明軍將領,對我軍來講,危害極大。原本十拿九穩的鳳翔府戰局,怕是要橫生變數了。”
許梁緩緩點頭,表示認同,寬慰賀虎臣道:“賀將軍且放寬心,先養好傷要緊。鳳翔府的戰事,相信三邊總督武之望他們,會妥善處置的。賀將軍在我府上養傷,正好我也有傷未愈,空閒的時候,我便過來陪賀將軍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