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朱存樞的遺體一直停放在赤斤城的一處空房子裡,由洪承疇送給秦王的十幾名護衛守衛著。自秦王被刺殺之後,原本不受梁軍待見的十幾名護衛,就更不受待見了。況且自沙州戰事過後十多天來,許梁一直忙收治療賀人龍和萬文山,再就是接收沙州的地盤,一直沒有顧得上已死的秦王朱存樞。
這還是許梁第一次前來祭拜秦王遺體,十幾位護衛一臉的震驚。許樑上了三柱香,然後走到棺木旁,忍著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臭氣打量了秦王的遺體一眼,隨即就移開了目光,邊在鼻子旁散著風,邊走了出去。
護衛隊長眼見許梁走了,急忙跟了出來。跟在許梁身後小心地說道:“巡撫大人,秦王已經死去半個月了,眼下正是夏季高溫時節,秦王的遺體該妥善安置才是。”
由不得護衛隊長不著急,秦王死後,隊長和十幾名下屬沒事可幹,只能守著秦王的屍體過日子,正如隊長所說的那樣,現在已經進入六月份,天氣炎熱,秦王雖然高貴,但高貴的身份也阻止不了自然規律,隊長和十幾名下屬守著這間氣味難聞的屋子,那真是吃不下睡不著,度日如年。
前幾回隊長也曾向赤斤城主府的羅汝才和巴依反映,然而羅汝才和巴依都做不了這個主,只有等許梁回來。如今許大人好不容易來了,隊長豈能錯過。
“唔,”許梁停下了腳步,斜了眼這位護衛隊長,若有所思地問道:“本官記得你是秦王爺的護衛隊長,你叫什麼名字?”
隊長頓時感覺有戲,忙恭敬的拱手陪笑:“大人記性真好,小的叫王武,原本是三邊總督洪大人的兵,如今跟了秦王爺。”
許梁點點頭,目光朝屋內看了一眼,道:“小王哪,你也覺得該安置秦王爺了?”
王武跺腳叫道:“可不是嘛,小的就等巡撫大人您來拿主意了。”
許梁走動幾步,思沉了片刻,然後看著滿臉期盼的王武,道:“本官也在考慮哪。這天氣這麼炎熱,小王你和你的兄弟日夜守在這裡,也不好受。”
“小的多謝巡撫大人體諒!”王武聽得許梁如此說來,頓時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只是……秦王爺乃是王爺之尊,他的身後事可不能隨意操辦哪,這大明的藩王安葬,那也是有一套嚴格的規程的……”許梁為難地說著,然後看著王武,嘴角帶著笑。
王武心道,秦王人都死了,挖個坑埋了也就是了,這土魯番境內,哪來的規程!然而他敢這麼想,卻不敢這麼說。便著急地問道:“那……那該如何是好?巡撫大人,您得拿上主意啊?”
許梁體諒地輕拍著王武的肩,猶豫一陣,然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朝王武說道:“這樣罷,秦王的遺體就這麼放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然而大明藩王的安葬,卻也不是能這麼草率,本官決定,就由小王你和你的這十幾名弟兄儘快護送秦王爺迴歸陝西!小王你們的任務,只需要把秦王爺安全送回長安,本官不但要為你們請功,更是要給你們一筆豐厚的賞錢,如何?”
王武聽了,頓時大為感激,朝許梁連連道謝。
兩天以後,赤斤城城主羅汝才親自帶人趕來,為秦王爺準備了一輛厚實的馬車,將秦王的棺木放於車內,又在馬車四周放了許多筐鹹魚,同時馬車四周用黑布遮檔著。
邊趕馬車的人都替王武選好了。
羅汝才將王武叫到身邊,取過一包現銀子,交給王武,然後指了指這輛特製的馬車,羅汝才說道:“王隊長,這五百銀兩子,便是你們路上的盤纏。護送到長安之後,巡撫衙門另有重賞。”
王武喜笑顏開的謝過。羅汝才指了指馬車,又道:“運送秦王的馬車是本官特別命人制作的,馬車裡的老巫師,是本官特意請來的,一路上就由他在車內照料著秦王爺,咳咳,你看到馬車內的油燈沒有?按這位老巫師的說法,這一路上油燈不能熄滅!否則的話,秦王爺將不能安息。王隊長你要特別注意。”
王武點點頭,他已經確認過了,這位披頭散髮,看上去神神叨叨的老巫師,相貌醜陋,臉上畫滿了五顏六色的不明符文,看上去十分神秘。
“至於這個趕車的車伕嘛,卻是老巫師的僕人,一路上就由他來操縱馬車。”羅汝才又道。
王武想了想,遲疑著說道:“那個,羅將軍,咱們兄弟十幾個,都是趕車的好手,就不用特別派車伕了吧?”
羅汝才微微皺眉,道:“其實本將軍原本也是想讓你們的人趕車的,只是那老巫師身體瘦弱,一路上也需要僕人照顧,便讓他的僕人做了車伕。不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