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人?
堂堂大明錦衣衛,揮下近十萬錦衣衛!提供給許梁的只有一名總旗管,五十名錦衣衛!而聞香教的勢力堂口,幾乎遍佈了西北各府縣!
許梁很氣憤,看向段總旗的眼神很不友善。
“那個……許大人,”段總旗戰戰兢兢地道:“屬下看駱指揮的意思,對聞香教一事沒什麼熱情,再者說能夠動用的錦衣衛人手顯然不足,您看要不這事就算了吧?”老實說,這事的風險太大,回報又太低,前景很不看好。段志鋼也沒什麼信心。
許梁沉默著,心裡權衡著利蔽得失。許梁嚴重低估了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的老奸巨滑,對於錦衣衛出人意料的反應,許梁心裡不免躊躇,原本的希望,是將錦衣衛這個龐然大物拖下水,讓錦衣衛去打頭陣,許梁站在背後吶喊助威。然而駱指揮太滑頭了,想含功勞,又不想落人口實。
“大人?”黃道周見許梁久久不語,不由出聲詢問道。
“唉!”許梁很頭疼,終於下定了決心,朝段志剛和黃道周說道:“雖然錦衣衛的態度不明朗,但清剿聞香教,勢在必行!錦衣衛不出人,我許梁出人!段總旗,你將你手下的五十名弟兄明日帶到平涼府來,本官有任務安排!”
“呃……是。”段志鋼儘管對許梁的決定很詫意,但想著許梁不僅是平涼知府,還是錦衣衛的編外百戶,算是自己的上級,自己橫豎是小卒子,他怎麼說,自己怎麼做便是了。
送走了段總旗。許梁當即下令,召集陸一發,黃道周。萬文山,羅汝才。羅百貫,陸澄源等心腹到許府開會。仔細地商議借錦衣衛的名號清剿聞香教的方案。散會之後,眾人便密秘按計劃行事。
於是在短短的六七天時間,自固原遊擊軍營,平涼遊擊軍營,各軍屯基地抽調的近萬名精明強幹的梁軍將士,暫且卸下手頭上的任務,全部趕到平涼城東大營密秘集合。青衣衛在外的探子也緊急召回。
許梁的想法。便是將這上萬人按照了了提供的聞香教勢力堂口分佈,劃分成三十幾支小隊,再將段志剛帶來的五十多名錦衣衛也分配到各小隊中,充當錦衣衛的門面。各小隊根據劃分的清剿目標,密秘潛入到聞香教的勢力堂口附近,等到約定的時間,便發動閃電般的突然襲擊,將聞香教的勢力一網打盡。
約定的襲擊日期是六月初九。六月初九,諸事皆宜,宜建宅。宜喬遷,宜嫁娶,也宜殺人放火。
距離六月初九還有幾天的時候。許府三夫人樓仙兒陪著許梁到來了平涼城北郊的一處山坡上。
一條碎石小道蜿蜒而上,道路兩旁芳草萋萋,五月正是草長鶯飛,鳥語花香的時節,山上的林木也越發青翠。
碎石小道延伸到一座青松環繞的墳前而止。
墳是新墳,翻起的紅土尚能看出本色,周邊應當也時常有人打理過,整齊潔淨,不見雜草。
墓碑上“許戴氏鶯鶯之墓”墨跡未褪。清晰可辨。
樓仙兒和一干下人丫環離著許梁三五步遠看著,樓仙兒暗自疑惑:相公兩天前就特意讓下人們準備了新鮮的花朵。紮成好看的花束,原來是要送給已故的許府二夫人戴鶯鶯!
祭拜人不都是獻貢品。燒紙錢的嗎?什麼時候流行獻鮮花了?樓仙兒不懂,許府的下人丫環們也不懂,各自好奇地看著。
許梁將花束仔細地在戴鶯鶯的墳前擺成了心形,目光投注在墓碑上鶯鶯的名字上,心情沉重,腦中不由得一遍一遍地回想著與戴鶯鶯一起的點點滴滴。
建昌城裡長風鏢局許梁初見戴鶯鶯時,她短衫馬褲,幹練十足,充當自己的侍衛隊長的時候,每回出行,她總是提著一把長刀酷酷地出現,酷酷地翻身上馬,再酷酷地走在馬車或官轎的前方。
還記得許梁向她要求學那套戴式的入門刀法時,鶯鶯滿臉黑線!當許梁被錦衣衛抓進了詔獄,救援無望之時,鶯鶯是第一個站出來說不惜劫法場的。
許梁還記得,虎頭關外,鶯鶯中箭落下時,最後一眼看向自己的眼神,見許梁安全時的釋然和不捨……
佳人笑顏猶在腦中,墳頭的青松卻已長高了數截。
陰陽相隔,默然不得語。
但有些話,許梁還是要告訴她的。
“鶯兒,害死你的罪魁禍首,黃子仁已經死了。”許梁用低沉地聲音說道,“至於那個高子林,我已將他砍成了千百段,餵了野狗!其他的人,你父親戴老爺子也已提兵出征,王左桂多半也難有幾天活頭。剩下的,凡是緊跟著高子林一道起事的民軍首領,只要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