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雙手抱著頭,蜷著兩腳縮坐在床角上就在那想啊想啊,然而許梁從高二文理分科以後基本上就沒再翻過歷史課本,要想從腦中塵封多年的歷史記憶中找出那麼一兩條看起來行得通的出路,無疑比叫他解釋有機反應機理還要困難。
小窗透過的日光逐漸暗淡,最終消逝,牢裡過道的油燈也被點燃。其間有態度惡劣的獄卒遞進來碗黃米飯,許梁扒了兩口,就吐出來四口,以前看電視劇裡說古時候牢飯如何如何差,現在總算見識到了,奶奶的,一碗飯裡看樣子至少摻了半碗砂子!
許梁想過絕食,忍了小半個時辰,便在肚子不斷抗議之下不得不重新端起碗,捏起筷子尖,挑飯粒兒吃。
許梁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那碗飯砂摻半的牢飯吃完,拾掇好稻草床鋪,正要躺上去將就著對付一晚便聽得一連串吵鬧聲。
“這位大哥,我真啥都沒幹哪,你們抓錯人了知道嗎!”
“嘿嘿,老子都捉姦在床了,啊呸,老子都捉了你小子現形了,還想抵賴!”
“兄弟,真不是我,我,我,我都不認識那女的!”
“你不廢話嗎?淫賊哪回不是見著俊俏姑娘捉了就上的,難不成事先還得問清楚貴姓芳名,祖籍何地?”
許梁循聲一看,只見當先一名青衣捕快昂首進了牢內,其後兩名捕快押著一披頭散髮的男子緊跟著走了進來。再後便是先前遞飯的獄卒。
那獄卒開啟一扇緊挨著許梁那一間的牢房,兩名捕快雙手用力一推,將那仍在喊冤的男子推進牢房,獄卒麻利地鎖上牢門。
許梁冷眼旁觀,敢情進來的那位是個淫賊,最讓許梁看不起的人之一就有淫賊,你說你真要是有生理需求,勾欄畫舫,使兩錢樂呵樂呵,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公平買賣,這種事如果只知道用強使壞,霸王硬上弓,那還算個男人了嗎?嘿嘿,淫賊被捉,真是世道輪迴,報應不爽。
那男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隨即他迅速翻身起來,直撲到牢門邊,哀嚎道:“官爺,軍爺,好哥哥,你們真弄錯了,我真的啥都沒幹,我一醒來就在那了,我冤哪!”
當先那捕快火了,從腰上抽出一根鐵尺,劈頭蓋臉直抽過去,嘴裡罵道:“你個縣衙裡都掛上號的潑皮無賴,天不收地不埋的腌臢貨,張三兒,你就是換身皮囊也休想逃脫你家邢大爺這一雙透亮的招子。老實待著,再鬧休怪你家邢大爺鐵尺無情!”
只聽得那散發男子哀叫幾聲,蜷縮在床邊上,嗚咽抽泣不止。
許梁聽那捕快罵得很是痛快,不由湊到牢門邊上,陪著笑問道:“差爺,那位犯了什麼事兒,惹得您這麼不快?”
邢捕快一邊將鐵尺插回後腰,一邊吐出口濃痰,說道:“嘿嘿,這個慫貨,光天化日欺凌民女,被人家堵在現場,哥幾個捉了回來卻翻臉不認帳,死活不承認罪行,哼,敢做不敢認的慫貨,我呸!”
捕快和獄卒離開後,那**賊張三兒仍然蜷縮在一角,嘴裡喃喃不止。許梁本不想理會,奈何兩人牢房緊挨著,邊上又沒有其他人,那張三兒雖然聲音不大,聽在許梁耳中卻是嗡嗡響,使人無法入睡。
許梁被吵得心中煩悶,睡意全無,他走上前,隔著一排圓木格珊凝神聽那**賊嘀咕。
“真不是我啊……我剛醒過來就那樣了……嗚嗚,我明明在跟謝美女看視鏡的,怎麼就到了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哇……嗚,哎唷。”
許梁聽了暗自鄙夷,看來邢捕快並沒有說錯,這都被捉現形關進牢房了還在為自己鳴不平,吃幹抹盡就想不認帳,一點淫賊應有的風骨都沒有,真給行業前輩們丟臉。許梁十分失望,正想轉回床上去躺著,只聽那淫賊張三兒又哽咽著自語道:“奶奶的,這四車間真他媽的邪性,方老頭當家的時候,老子去就捱了一頓掃把,這回換了姓許的,就更了不得,白光一閃,老子就到了破廟裡……嗯,也說不定是那謝小玉與老子命格相沖,每回見她都準沒好事!”
許梁聽得目瞪口呆,這貨該不會是黃子仁吧?
許梁蹲下身子,試探著叫道:“喂,黃部長,是你嗎?”
**賊蜷著的身子頓時一僵,一動不動地蜷在那,滿頭散發蓋住的頭微微晃動一下,從頭髮縫裡窺視著許梁。
許梁見此情形,又驚又喜,提高聲音叫道:“黃子仁,是你嗎?”
呼!**賊蜷著的身子猛竄過來,探出兩隻手死死扯住許梁的衣角。
許梁嚇了一大跳,抬眼見一蓬頭垢面,完全陌生的臉伸到自己面前,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