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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捅到天了

喝道,見許梁大笑不止,悻悻地將口供呈給張大人。張大人看了,又轉給夏郞中,夏郞中看都沒看,又放回到張年運面前。

徐千戶道:“兩位大人,口供給徐某看一眼。”

張年運沉著臉,朝史俊生一扭頭,史御史見狀又拿起口供放到錦衣衛千戶徐長青手中。徐千戶拎在手中細細地看了,又將它放回了桌上,扭頭朝外面喝道:“來呀,把咱們自己錄審訊記錄拿進來給犯官畫押。”

便有一名書吏自外間進來,將一紙寫得滿滿當當字跡的審訊記錄放到許梁面前,許梁看了眼,又看看徐千戶。

徐千戶眨眨眼睛。

許梁便痛快地按了手印。

張年運,夏可立和史俊生三人傻眼了,他們沒想到錦衣衛的工作做得這般細,悄悄地在外邊還安排了人負責記錄。這審訊口供史御史已經做了,錦衣衛又拿出一份算怎麼回事?況且,不用猜,方才張大人的審訊過程肯定一字不差地記錄在案了。

三人不由得齊齊地吸了口涼氣。僉都御史張年運怒道:“徐千戶,你們這是做什麼?犯人口供,沒有我等主審官的簽字,光憑犯人的手印是做不得數的。”

徐千戶將那紙許梁按了手印的審訊記錄揣入懷中,仰天打個哈哈,邊朝外走邊說道:“三位大人不必驚訝,這只是錦衣衛尋常的審訊記錄,一般情況下只是做個必要的記載,沒甚麼大的用處。”

張年運臉上本就偏少的肉不由地抖動一下,錦衣衛的東西,一般情況下是沒有用處,可要等到拿起來用的時候沒準就能要了人命。

許梁被突然提審的訊息很快便由常牢頭傳到了燕七的耳中,隨即馮素琴等人也知道了。在味源樓的後院裡,幾名青衣衛侍衛守住大門,許梁一系的嫡系人馬都聚在一塊商量這突然的變故。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駱大人不是已經回話說會壓下案情,往後拖一拖的麼?怎麼這麼快就提審相公了?”馮素琴疑惑地道。

“會不會是駱養性臨時反悔了?嫌咱們打點的銀子少了?”鐵頭道。

“應當不至於。”邢中山搖頭,沉思一會,道:“以駱指揮這等手握重權的高官,即然應下了這事,除非有重大原因,否則是不會出爾反爾的。駱指揮是朝庭正三品指揮使,手裡又掌著錦衣衛這等要害的衙門,要讓他改變主意,非一般人能夠辦到。”

戴風道:“錦衣衛直接聽命於當今皇帝,如此說來,能夠讓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妥協讓步的,恐怕只有……”

戴風說到這裡便停住了,然而他雖然沒說出下面的話,但屋中眾人都明白他想說什麼。馮素琴臉色唰地白了,顫抖著聲音問道:“那便再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麼?”

眾人心情沉重,誰都沒敢輕易說話。邢中山努力擠出點笑容,安慰馮素琴道:“少夫人,即便是崇禎皇帝親自過問,總也繞不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這三個衙門。昨天刑部尚書喬允升的胞弟派人回話了,刑部尚書喬大人已答應適當的時候過問一下,有了刑部尚書的過問,事情會有轉機也不一定……”

這時,自外邊飛跑進一人,進了屋內扶著牆大口大口地喘氣。

眾人看去,卻是在外面負責打聽訊息的青衣衛檔頭胡成功。胡檔頭上氣不接下氣地對眾人說道:“不,不好了。少夫人,咱們送到喬尚書府上的銀子被退回來了。”

“什麼?”馮素琴猛地起身,指著胡檔頭,驚惶地道:“你再說一遍!”

胡檔頭哭喪著臉,道:“就在方才,那喬尚書的胞弟將東西送到味源樓前,放下東西就走了。哦,他還讓我給少夫人帶句話。”

“他,他說了什麼?”馮素琴身形搖晃兩下,慌得春兒急忙上前扶住了她,隨即又被馮素琴一把推開了。

“他說,他說,許大人的事情已經捅到天了,喬尚書無能為力。”胡檔頭道。

馮素琴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怔怔地盯著胡檔頭,頹然跌坐回去,惶惶地不住地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會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