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州和靜寧城之間的路程並不遠,快馬一天就能到,步行的話,也就三天的路程。
許梁心繫靜寧城的安危,恨不得一萬官軍立馬飛到靜寧城裡,幫羅汝才守城。好在統兵的將領,延綏總兵賀虎臣不愧為西北名將,體諒許梁的處境,同意許梁的提議,繞過橫在固原州和靜寧州之間的隆德,大軍直趨靜寧州而去,視佔領隆德的流賊為無物,令守城的流賊將領虛驚一場。
三天的路程,只用了兩天半便走完了。半道上遇到自靜寧城退回來的梁軍先鋒營和騎兵營。兩營官兵並不像是打了敗仗的樣子,衣甲普遍整齊,軍旗也依舊鮮豔。
聽著羅汝才和萬文山在許梁和賀總兵面前呈報的訊息,賀總兵震驚無比,許梁哭笑不得。
靜寧城失守了!只是失守的過程比較奇特。流賊三萬餘人即將攻打靜寧城的時候,尚在靜寧城守城的先鋒官羅汝才和呆在城內休整的騎兵營營主萬文山一合計,心想光憑自己在城內的三千多人,是壓根就抵擋不住三萬流賊的進攻的,雖然靜寧城的城牆修得很高。
羅汝才不想做這個無謂的犧牲,說動了萬文山,兩人在三萬流賊到達城下的前一刻,領著自己的將士開啟城門,跑了!
靜寧城被梁軍收復,不足一月,又失守了。
賀總兵氣得鬍鬚一陣陣顫動,指著先鋒官羅汝才暴怒道:“守城將士守土有則,爾等竟然棄城而逃!”若非顧及著羅汝才和萬文山是梁軍中的將領,賀總兵非得當即將兩人拿下問罪不可。
然而正因為羅汝才是梁軍中的將領,羅汝才並不怵這位延綏總兵。聞言認真地道:“總兵大人,這不叫棄城而逃,這叫戰略性撤退!”
賀總兵臉上怒意更盛,沉聲喝道:“狡辨!”
羅汝才笑嘻嘻地還待回應兩句,忽見許梁沉下臉來。便住了口,看著許梁,臉色訕訕的。
許梁猶自不敢相信,問道:“你們兩個當真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從靜寧城裡跑出來了?”
羅汝才苦著臉道:“大人,末將打聽過了,此次出動的流賊有三萬多人。其中還有一大半是原來固原城內的官軍,城內加上萬將軍的騎兵也才區區六千人,平均五個打一個,末將怎麼算都沒有贏的把握,與其全都死在城內。倒不如干脆大方的讓出來。待大人帶著援軍到了,咱們再打回去。”
“你們只要堅守兩天時間,賀將軍與本官的援軍便到了!”許梁惋惜地道。
“大人,靜寧城牆很高很大,三千梁軍根本就守不住的。況且大人總不至於叫騎兵營的將士捨棄戰馬,登上城樓而戰吧?那樣會遭天譴的。”
賀總兵道:“即便城內的梁軍只有三千人,但城內有幾萬百姓,只要發動起來。不愁等不到我們。”
羅汝才嗤笑道:“百姓?我們才剛剛收復靜寧一個月的時間,守城的時候百姓不會背後捅刀子便不錯了!”
賀虎臣沉默語,許梁惋惜道:“不管怎麼著你們兩個也不應該空著手跑出來……”
看許梁那惋惜的眼神。只有賀總兵尚不明白,羅汝才和萬文山都聽明白了,許梁不是怪罪他們棄城而走,而是怪罪他們逃離之前沒有做些工作,搶些東西出來。
萬文山面有愧色。羅汝才呵呵直笑道:“大人,其實咱們也沒有空著手出來。離開靜寧城之前,末將下令將城內不能帶手的所有兵器箭矢火炮都摧毀了。嘿嘿。咱們用不著,也不能留給旁人用!”
“……”
不管羅汝才和萬文山兩人行事如何荒唐。但他們必竟是許梁手下的將領,梁軍雖然是番號屬於大明朝庭,但梁軍自給自足,軍中將領的升遷任免,都由許梁決定。在這一點上,即便是大明崇禎皇帝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何況延綏總兵?
賀總兵見許梁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生氣,便也不再多言,先鋒營和騎兵營匯合到行軍大隊伍中去。
既然靜寧城已陷落,那便沒有必要再急行軍了。賀總兵在行軍打仗方面確有其獨到之處。一萬六千餘官軍在距離靜寧城幾里外的地方紮營,次日全軍士氣高漲,賀總兵便指揮官軍朝四門緊閉的靜寧城發起攻擊。
角號聲重,鼓聲振天。靜寧城下的攻城戰役如火如荼。
正如先前所說,靜寧城城牆太高大了些。儘管賀總兵指揮得當,甚至親自擂鼓,以鼓舞士氣,然而官軍的進攻依然沒有絲毫進展,傷亡數量在不斷增加。
僅僅一個上午,官軍陣亡計程車兵總數達到兩千多人。而且死的多是梁軍士兵,這買賣做不得了!
許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