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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以死謝罪

看樣子不從許梁嘴裡得到答案,絕不會把目光收回來。

許梁眼神飄乎,四處亂瞅。

“說!”武總督又喝道,眼裡已經有了不耐煩之色。

許梁哀嘆一聲,面對武總督的咄咄逼人,只好臨時接著編瞎話,他兩眼亂瞅,忽的朝天上一指,道:“總督大人,西北如此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不怪朝庭,不怪總督大人,也不怪將士們,要怪,只能怪這天。西北局面,都是天意如此啊。”

武總督愣了愣,也跟著看天,嘴裡嗬嗬地一陣怪笑,“天意?你說這都是天意?”

“呵呵,哈哈!”武總督使勁搖晃幾下頭腦,發出一段滲人的怪笑聲,似笑又似哭。

“果然是天意啊!哈哈哈,這是天要亡我大明啊……”武總督慘然叫道。

許梁不禁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武總督,暗道我方才那都是被你老人家逼急了才胡亂開口瞎說的,武總督貌似還當了真了?

“天要亡我大明啊!”武總督又仰天長叫道。

許梁登時手腳一陣哆嗦。聽著武總督長叫著說出這等誅九族的話,不禁做賊似地仔細檢視周圍,嘴裡喃喃念道:“是武之望一人說的,跟我沒關係,沒關係……”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週。發現這小樓周圍除了自己和武總督之外,連只阿貓阿狗都沒有!

這個發現多少讓許梁受到驚嚇的小心肝恢復了正常些。聽著武總督在那又哭又笑,嘴裡神經質般喃喃碎碎念。許梁生怕被哪個不經通報跑進來的小兵小將聽了一耳朵出去,那自己作為現場唯一知情人士。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了。

許梁半是好奇,半是轉移話題地目的,問道:“啊,總督大人你也覺得這是天意?”

“天意,這都是天意。”武總督喃喃說道,“咱們陝西,自天啟年間便開始鬧旱災,越鬧越兇。地裡幹得都長不出莊稼,加上天啟爺又不是個管事的主,魏公公當政時,也看不上陝西地面,又窮又偏,等到崇禎爺登基,辦挺了魏公公,又趕上與後金開戰,遼東緊張,朝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遼東。西北地面,更沒人理會了,連年旱災。民不聊生,盜匪四起,越鬧越兇,終於演變成為大規模的民軍部隊。老夫傾全省之力想要剿滅民軍,又碰上了個民軍軍師高子林,專門暗殺我大明將軍……這都是天意啊。”

許梁聽得眼睛都直了!連他這個提出天意的人都沒有聯想到這麼多,想不到武總督自己就把這一段空白給填補上了!而且,貌似武總督說的,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眼見武總督輕聲呢喃著什麼。轉身朝小樓裡面走去,許梁趕忙跟了上去。

不料剛跟到小樓正門口。武總督忽的轉身瞪著許梁,道:“你還跟進來做什麼?”

許梁被武總督這突然的提問。足足愣神了半晌,才忐忑不安地想起自己是幹啥來的,指了指武總督,又指了指自己,道:“總督大人,是您老人家召下官前來的,具體要詢詢什麼事情,您老還沒開始說呢。”

這老頭,該不會受刺激過度,患上老年痴呆了吧?這麼快就忘了把我叫來的初衷了?許梁暗自腹誹。

武總督目光定定地看了許梁半晌,慨嘆道,“國忠你看得比我透……原本叫你過來是有要緊事,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需要了。國忠,朝庭是不會放棄西北的,你好好守著城,等朝庭派兵來援……”

武總督莫如其妙地扯了一大堆,最後將聽得兩眼發直的許梁給轟了出來。

待許梁一步三回頭地走遠了之後,武總督呆呆地立在那裡,站了許久,像是做了某相特別重要的決定一般,轉身大踏步繞到書桌旁,鋪好筆墨。

武總督提起平素自己最喜愛的毛筆,捏在手裡,久久不語。

嘀嗒!武總督不知道在想什麼,右手上捏著的毛筆,已經沾了墨汁,嘀嗒一聲落到鋪好的紙上。

小樓裡極安靜,這聲滴墨聲忽的將武總督從傷感的臆想中灑醒過來。低頭赫然看見鋪好的白紙上滴了一大滴黑漆漆的墨水。武總督長嘆一聲,另找了一張白紙,如前一張一般鋪好,落筆寫道:老朽之臣,三邊總督武之望泣血上書,叩首,叩首,再叩首!……”

許梁出了半月形的拱門,正在不住地原地跺腳的陝西參政洪承疇立馬撲上前來,拽著許梁朝外面走。

兩人來到一處人少的過道上,洪參政神情嚴肅,沉聲問道:“怎麼樣?三邊總督武大人到底說了什麼沒有?”

許梁仔細回想一陣,無奈地朝洪參政拱手道:“好像……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