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張居正的政友!”
我靠在了椅子上面,心悅誠服地說道:
“高拱不愧是堂堂的首輔,手段使得端是高明,高拱和張居正共事多年,他知道張居正想要廓清政治整飭吏治。所以他的眼裡容不得沙子,碰到有悖於朝廷的事,一定會追查到底。”
越說我腦海中的思路越是清晰,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將高拱的意圖看得清清楚楚了,次輔呂調陽雖然生性懦弱,但在大政方針上,從來都與張居正保持一致,還有張四維,對張居正更是言聽計從,張居正叫往東絕對不會往西。六部堂官,個個都與張居正同心同德。再說遼東總兵李成梁,這位李大帥,同薊州總兵戚繼光成犄角之勢拱衛京師。
只要張居正插手追查這件事情,那麼讓皇上蒙羞的罪名,得罪政友,我不由的站了起來,高拱啊!高拱!我實在沒有想到你臨死竟然給我留下了這麼一個好的禮物,這是一個死局,查下去得罪皇上政友,不查下去給人以把柄。
越是思索這件事情,我越感覺到高拱此人雖然有些剛愎自用,最終被張居正背後暗算,可是他臨死玩的這招足夠讓張居正眾叛親離!張居正死後的滿朝文武無一為之求情,恐怕和這件事情脫不開啊!
我思索了一下,將吳堂叫道書房中私下授意了一番。因為遼東大捷涉及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除了幾位身居要職的官員,和一些有門路的人,普通的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我想幾天後,順天城天橋的說書藝人一定會有十分新鮮的東西!
第三百零二章 混亂(三)
湛藍的天空中一隻快速的身影劃過了海面上的天空,投身往了鏡湖島的一個小院子中。聽到了信鴿飛來的聲音,我走了出去,將信鴿腿上面的紙條抽了出來,然後將鴿子放飛,看了看上面所寫的內容不由的笑了起來。
“什麼事情讓相公這樣高興啊?”
鳳鸞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進來,有點好奇的開口問道。
我將自己手中的紙條交給了鳳鸞,笑著說道:
“你自己看看吧。”
鳳鸞看完後笑著說道:
“這個馮邦寧也真夠大膽的,一個小小的五品武官竟然敢和人家王國光這樣一位秩位隆重的正一品吏部尚書搶路。”
鳳鸞將手中的紙條夾在了雙掌之中,再分開的時候那紙條已經成為了碎末,我笑著說道:
“馮邦寧是馮保的侄子,而且我聽說當時馮邦寧是醉酒以後才做出這等事情的,不過我看這還是一件小事情,王國光是張居正的左膀右臂,而馮保又和張居正關係密切,這件事情恐怕最終會不了了之,不過馮邦寧卻將遼東大捷的事情在大街上面吵嚷了出去,我倒是要看看張居正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鳳鸞看了我一眼,才緩緩地說道:
“這件事情是相公讓人做的吧?”
我微微一笑,說道:
“我只是讓人請馮大人吃花酒罷了,別無其他。”
鳳鸞白了我一眼,說道:
“你呀!朝廷的事情你還是放不下。”
我微微一笑說道:
“我在等,也許再過來兩年不用我們動手,我們的大仇就能得報了。”
鳳鸞有些感動地靠在了我的懷中,她輕聲說道:
“我現在只要相公能夠平平安安的和我們在一起。”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不知道馮保和張居正是如何商量的,反正最後這位在京師橫著走的馮大少在午門前罰跪一天。而且還是馮保親手將馮邦寧抓住押送到內閣的。
我不由地為馮保的手段喝彩:馮邦寧無法無天竟敢衝撞內閣輔臣的轎子,另外他竟然口無遮攔,當街亂嚷,捅出了尚還沒有公佈的朝廷機密——這事兒馮公公也脫不了干係,不是他露了口風,馮邦寧又怎能知曉“殺降冒功”的事?
如今,馮公公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架式,把馮邦寧五花大綁押進內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堵外廷官員們的口。不讓他們藉此攻擊他驕縱家人橫行無道。但如此一來反倒叫張居正為難:若是秉公執法,給馮邦寧嚴厲懲處,則有拂馮公公的面子,他雖然做了一個高姿態,你可不能當真,誰不知道這位大內主管是有名的笑面虎?若不處理把馮邦寧放了。各衙門官員就會罵他“硬處馱槍過,軟處殺一槍”。
分析出來這些,我不由的笑了笑,這個馮保可真不給張居正省心。不過張居正讓馮邦寧去午門罰跪,懲罰不輕不重。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