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個人站出來了。
“劉湘,你知道麼?四川的。”至誠一副你個鄉巴佬的樣子,“劉湘你都不知道,四川省主席,這麼多年啥事兒不乾淨跟自己人打了,八百年不出川一回,論錢,論軍備,論戰力,他們可都是第一……倒著數的。”
黎嘉駿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聽著,一邊聽一邊往記憶裡找川軍,她記得以前母后大人追著一本叫壯士出川的抗戰劇看,好不好看她不知道,但是如果川軍真如至誠所說,那那本電視能有什麼追頭?可總想反駁吧,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人家是搞情報的,訊息就算有偏差,能錯到哪兒去。
這邊至誠就想顯擺一下,壓根不管黎嘉駿表情裡有沒有贊同,繼續八卦:“可會上別人都還在問打不打,偏這劉湘站起來滔滔不絕講了兩個鐘頭,不僅說要打,還放話說他們四川出三十萬兵,三百萬勞工,糧食千萬石。那勁頭,好像鬼子已經佔了四川似的,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為什麼要笑?”黎嘉駿不得其解,“這不是很好的事兒嗎,他們不管哪路軍,誰不都跟抱窩的老母雞似的,摸根稻草都要跟你拼命,好不容易出來個願意掏血本的,你們還笑,人性呢?!愛呢!?”
“你瞎說什麼呢!”又一個被黎嘉駿的形容詞膈應到的男人,“前面不是跟你說了,他們什麼都是倒數,這樣的軍隊出了川上前線,武器誰給,軍裝誰給,錢誰給,還不是盯準了外頭的冤大頭有錢有裝備!”
聽他那意思,就差說一句川軍就是出來討飯的了。
“可是不是說無川不成軍嗎。”黎嘉駿低聲嘟噥了一句,這句話挺有名的,總得有個根據吧。
至誠耳尖聽到了,皺眉:“你哪兒聽來的,要真說打,無中央軍才不成軍吧!”
黎嘉駿就差摳著腳丫裝沒聽到,滿臉寫著我不服。
“哎,你告訴我,一個人手一把大煙槍,不抽站不起來的軍隊,能有什麼出息?你見過川軍?看過他們打仗?哪裡來的自信!”至誠是和她槓上了。
可黎嘉駿誰啊,她怕啥都不怕抬槓,就算幾年後抗戰艱苦到誰都看不到希望,她還是能兩眼一抹黑的堅信中國會勝利,用過飄柔就是這麼自信!
她耷拉著臉皮一臉犟氣:“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這樣的談話繼續下去就只能用武力解決了,至誠表示他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堵了小半天的氣,又忍不住開啟了八卦模式:“照現在的情況看,說不定你還能安全回上海。”說罷一臉看你怎麼求我的表情。
黎嘉駿果然無恥的滿臉純真問:“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收到應有的傲嬌反應,至誠很不滿,但還是又失望又嘚瑟的拿出他的小本本看,邊看邊說:“張治中將軍有兩下子,這兩日戰績輝煌,連日本的租界都給收回來了,日軍的陸戰隊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有些還被逼得逃進外灘的公共租界,英國佬又不是吃素的,這群鬼子一個不剩都給俘虜了。”
黎嘉駿聽得很嗨:“真的!?那豈不是很厲害?難道能打贏?”
此時周書辭冷不丁的問了句:“前後打了幾天了?”
至誠低頭看:“上一次收到進攻訊息是在十三號,那到現在是有整十天了。”
“哦。”周書辭沒再問,黑衣服維榮卻一臉憂色:“那差不多了。”
“什麼?”三人中顯然至誠是資歷比較淺的,此時兩位學長髮話,也只能和黎嘉駿一樣露出一臉純真的表情請教。
“十天,日本兵除非不想打,否則增援肯定到了。”
“……”至誠低頭看著小本本,上面其實也只有寥寥幾字,大多是前方同事傳來的實時戰報,分析和預言一個沒有,此時車裡的人也只有瞎捉摸的份。
黎嘉駿嘆口氣,掏出一個冷透了的地瓜有一下沒一下的啃著,其實他們雖然坐著轎車,境況又與外頭那些跋涉的難民有何不同,就算多了點訊息,知道和不知道也沒有任何差別。
只是,上海那兒的主動進攻能打到這個份上,顯見人家是真的有準備有棋譜的,那麼他們為什麼不來救平津華北,也只能勉強當做是理解了。
而且,按照日軍的尿性,一貫得寸進尺,如果不是上海那兒突然襲擊,恐怕現在他們的腳下已經成了戰場,這樣想,上海那兒拖時間和拖敵人兵力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只是不知道,閻老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對了,閻老……閻錫山他打仗厲害嗎?”黎嘉駿問,這話她問得理直氣壯,畢竟閻錫山這個等級的軍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