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處以死刑吧。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既然當初敢於離開,就應該做好準備承擔後果。
自己做過的事,就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艾文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黑暗幽深的隧道。
他終於迴歸了。
這裡比外面還要單調寂靜,連樹葉沙沙的聲音都沒有,是一片完全的黑暗,是自己熟悉無比的黑暗,熟悉到他想要哭出來。
他一點一點地融入了黑暗。
……
他走了很久,也不知地表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他走得很慢,但是從不停歇。
艾文繼續這樣安靜地走著。
他在不遠的前方看見了把守著的守衛,曾經自己害怕無比的守衛,此刻他卻格外地希望他們發現自己,然後處死他。
他心中全是說不明道不白的黑暗和悲觀,真希望自己快點死掉算了。
就這麼丟臉地又回到家族,肯定會讓家族成為全族的笑柄。
我讓家族蒙羞了。
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守衛果然發現了他,當下緊張地問:“來者何人?”
他換上了許久不用的黑暗精靈語,竟然一下找不到自己該說的詞在黑暗精靈語裡面該怎麼表達。
他磕磕巴巴道:“我,是黑暗精靈,半年前,出逃,被,驅逐。”
這根本不是話,而是莫名其妙的一堆連不上的詞。
希望對方聽得懂。
守衛狐疑地盯著他,然後上前來想要抓住他。
艾文順從地放下了法杖,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沒有武器,而且願意接受調查。
守衛們把他的手扭到背後,然後粗魯地領著他進到了城內。
由於這件事情比較特殊,守衛們與他們的首領交談片刻後,首領決定把他交到教團手上,看教團到底該如何處置他。
他坐上了馬車,向著中心區一路飛馳,經過的路並不平坦,他隨著車身一同顫抖,很快就有些噁心,差點沒吐出來。
頭暈腦脹之間,他終於來到了中心區。
各位主母早早地在大廳坐好了,她們眉頭緊鎖,看著艾文被一步步推了上來。
他被守衛押著扭到了神殿二樓的大廳,兜帽也被強硬地摘下,露出了他清瘦不少的臉龐。
母親驚訝極了,吃驚地叫了出來,“艾文?”
她聲音有些顫抖,語氣裡飽含著喜悅,但更多的是擔憂。
艾文看到她的眼中一下出現了淚水,但是她又緊緊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又恢復到了面無表情。
艾文緊緊地抿著唇,沉默地低下頭。
其他的那些主母此刻心中都在想些什麼呢,幸災樂禍嗎。
讓您擔憂了,母親。
他靜靜地站著,等待教團的宣判。
“所以,這叛逃者其實是您的兒子,艾文·奧德利嗎?”第三家族主母雖然用了敬語,但是語氣十分不敬,“您現在是不是想換一個裁決結果了?”
第二家族主母拉住她,示意她閉嘴,並讓她好好坐下。
但母親仍是沉默著。
艾文看得出她很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第一次那麼失態,差一點在眾人面前落了淚。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
“……懲罰肯定少不了,但是也許這是一個機會。”母親沉著地用手指扣著桌面,她現在是第一家族主母了,“想想看,由一個經歷過外界事物的折磨之人,親口講述外界的邪惡,這肯定能夠比我們以前空洞的宣傳更加深入人心,更起作用。”
“緊接著,就是公開實行鞭刑,接著為他打上烙印,把違抗教團命令私自離開地底的後果展示給眾人,讓他們再也不敢造次!”
她一拍桌子,目光冷了下來,“凡是心存反抗教團之心者,必定受到教團的制裁!”
所有主母一同站起,把手橫著舉到胸前,“願無念聖名指引我輩。”
“把這人關入監獄!”
第一家族主母狠厲地揮手,守衛行了個禮,強硬地把艾文拖走了。
……
原本應該是死刑的,但因為第一家族主母的偏心,他逃過一死。
艾文枯坐在監獄潮溼陰冷的石磚上,眼神木然地盯著石磚上長出的青苔。
好吧,接下來該怎麼做?
按照主母的意思,好好為教團說話,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