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的楚忘雙腿叉開,舒爽的躺在床。 .
知憶雙手抱著雙腿,下巴枕在膝蓋,歪著頭去偷看右側的楚忘。
房間的趙老頭兒鼾聲正濃,月光傾瀉在知憶枯黃的髮梢之。
“丫頭,你不睡覺嘛?你這樣看著我也是怪累的。”
楚忘雙手枕在後腦勺下,慢慢的屈膝,笑了一聲。
知憶被楚忘忽然間的話嚇了一大跳,她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個頭顱都縮排雙膝之間,只『露』出一雙眼睛,並不回話。
楚忘擰頭,見知憶縮在床角,他心頭有些不是滋味,總有種欺負了小女孩的錯覺。
“嘿嘿,丫頭,你不用怕我,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姓什麼?”
知憶歪著頭去看楚忘,翹了翹自己的小腳丫,踟躕了下,怯生生的回道,“徐...我叫徐知憶....”
“徐知憶?慢徐知憶?倒是有些意思,那丫頭你幾歲了?”
楚忘見知憶肯理會自己,他心裡有些竊喜,明是個害怕生人的丫頭,可卻不是很怕自己,雖然這個丫頭整個人都縮在了床角,可至少還敢和自己搭話。
“七歲...六歲....”
知憶掰著纖細的手指數了數,不確定的應聲道。
楚忘向她看去,見這個丫頭指甲尖長,指縫間滿是泥垢,他輕微的蹙了蹙眉頭,笑了聲,“小丫頭片子,你怎麼連自己多大了也不清楚。”
知憶扭過頭,盯著正在鼾睡的趙老頭兒,沉默了下去。
房間一下子寂靜了下去,楚忘翻身下床,拿了把剪刀回來,小心翼翼的靠近知憶,笑道,“小丫頭,你指甲那麼髒,吃東西可不香。”
知憶屁股挪動,向後移,時不時的抬頭看下楚忘,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之盈滿了害怕。
“丫頭,剪了指甲,我帶你去找好吃的。”楚忘語氣柔下去,誘『惑』著知憶,“我管你吃飽吃好,可好?”
“不要,隔坊的阿蠻會欺負我....我打不贏他...便是隻能去抓他臉...”
知憶盯著楚忘手裡的剪刀,使勁的晃了晃頭,將整張臉都是埋進自己的臂灣之。
楚忘有些想笑,這才多大點的丫頭,打架心眼倒是不少,不過也怪可憐的,跟了個老頭兒,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朗聲道,“下次阿蠻再來欺負你,我便把他丟到河裡去。”
知憶仍然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楚忘並不勉強,他將手的剪刀放下,柔聲道,“那我幫你洗洗手,爪子洗亮了,抓人會更疼。”
知憶抬起自己的小鬧袋,遲疑著怯生生的問道,“真的嘛?你沒騙我?”
“自然沒騙你,我何時騙過人?”
楚忘跳下床,雙膝微彎,叫道,“來,我揹你去,下次呀沒人敢欺負你了!”
知憶盯著楚忘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她在片刻的猶豫後,將有些顫慄的小手環住了楚忘的脖子,頭歪向一邊,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走嘞!”楚忘歡愉的喊了聲,揹著知憶跑了出去。
待他倆再次回來,趙老頭兒已經醒來,背靠著牆壁,時不時的喝一口酒,搖搖手的酒葫蘆。
楚忘見老頭兒醒來,有些興奮,主動的湊了過去。
“小子,你是店裡新來的小廝?”
趙老頭兒醉眼惺忪的看向楚忘,一把拉過知憶,道,“你倒是有些本事,我這小丫頭平時極怕生人,她見你倒不是很怕。”
“嘿嘿,我和這丫頭『性』子投,我倒不是店裡新招來的小廝。”楚忘朝著趙老頭兒靠了靠,樂呵呵的說道,“那個鬼劍無間去了淝水之後,他到底...”
“你想聽?”
楚忘話還未說完,便是被趙老頭兒打斷。
楚忘點了點頭,臉堆滿了笑,“想聽。”
趙老頭兒搖頭晃腦間,他清了清嗓子,是慷概激揚地說了起來。
“兵戈戮血,沙場縱橫,那鬼劍無間也算是個響噹噹的英雄,縱使面對千軍萬馬,他一人也不懼,話說四十年前,邊塞緊急,西涼鐵軍於茫野之,揮軍南下。在屍骸滿地的地平線,那鬼劍無間青衫白馬,面對著數萬西涼鐵騎,他背對著殘陽,放聲高歌,踏馬而去....”
趙老頭兒正講到精彩之處時,其激揚的嗓音驟然止住,他慢悠悠的捏開酒葫蘆的塞子,吃了一口酒。
“後來呢?那鬼劍無間豈不是去送死?在西涼鐵騎千軍萬馬之前,他一人如何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