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順著彭十二的目光看去，燭火邊上壓著一本泛黃的書籍。

--狗影百步飛？

他隨手捻起，看著彭十二問道，“怎麼了？你知道此書？”

“公子，你該聽說過獨孤求敗吧？”彭十二瞅著書籍，緩緩的問道。

楚忘點點頭，雖說獨孤前輩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瞪人物，但他也有所耳聞。

“公子，傳言獨孤老前輩自創輕功就叫百步狗影飛。”彭十二快速的將獨孤求敗當年月下偷瓜之事告訴楚忘，瞥了一眼楚忘手中之物，淡淡道，“巧了。”

--巧了？

楚忘笑笑，他可不認為自個兒得來的書籍乃是武林絕學，多半是江湖後來人仰慕獨孤老前輩，便是在一本三流武學秘籍上取了一個相同的名字。

江湖術士拿在手中，也好去騙剛入武林的少俠，書肆中的那個男子不就打得這個如意算盤，他豈能上當。

“失傳的武林絕學又怎會在我手中。”楚忘嗤笑一句，隨手將書丟給彭十二，打趣的說道，“你若想要此武林秘籍，我送你了。”

“公子，你就不看看？”彭十二摩挲著書籍，樂呵呵的說了一句，他也覺得世間沒有如此碰巧之事。

“隨手翻了一下，倒是沒有細看。此書乃是書肆館長贈送之物，值不了幾個錢。”楚忘笑笑，依舊尋思著懷中的交冥散，改日去打造幾枚飛鏢，用毒藥浸泡幾日，他低聲向彭十二問道，“十二，交冥散可以加入到迷煙中嘛？”

“應該可以，這玩意兒和檀香差不多，不過要找本事高強的醫手配製。”彭十二點點頭，閒來無事翻看起《狗影百步飛》，原本懶散的目光，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哦，我改日去找一個本事好些的醫手。”楚忘點點頭，竊喜不已。

他看向彭十二，見對方專注的神情，不由訝然道，“十二，你看出了什麼門道？這書上可沒什麼顏良玉。”

“公子，老奴只是一個破禁層次的武者，談不上看出門道。”彭十二說到此處，他驟然停下，話鋒低沉下去，目光矍鑠的盯著楚忘說道，“不過，此武學秘籍不是俗物。公子，你何不讓牧姑娘幫你看看？”

楚忘眯了下眼睛，繼而啞然失笑，晃晃頭，沒將彭十二的話放在心頭，淡淡道，“改日讓牧姑娘看看，十二，世間事哪有如此碰巧，我可不認為這本武林秘籍有什麼不同。”

彭十二低頭，沒有說話。

.......

次日.晨曦

“阿彌陀佛....”

普慧站在一塊矗立在風口處的玄武岩邊上，望著前方荒廢的宅子，他目光黯淡的低念一句。

在玄武岩上刻著一行行的名字，上壓一把鏽蝕斑斑的斷劍。

一個老頭兒拄著柺杖，佝僂著身子看向普慧，見對方似有心事，不由說道，“大師，此處荒廢了好幾十年了。”

老頭兒說完後，重重嘆口氣，想當初洛城項家也是大戶之家，其族中之人能文善舞，可那曾想項氏在洛城中曇花一現。

舊年，他一個項家的下人，市井江湖裡的人物見他都要給幾分薄面。可現在只能是過往人煙，何人還記得他昔年的意氣風發。

“老衲知道。”普慧微微向老人行了一禮，見老人雙眼中有惋惜，於是輕聲的問道，“施主，你和此戶人家可是有因果？”

“因果？哼，算是吧，我以前是此戶人家的一個下人。”老人沒有隱瞞，緩緩的點點頭，嘶啞的說道，“陳年舊事，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施主，可告知姓名？老衲舊年也是此戶人家的一個過客。”普慧淡淡道。

老人聞言，頓時一驚，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前之人，他認不出普慧大師的身份，他當年離開項家大宅子時不過十五六歲，但現在已經六十七八了。

縱使身前的出家人是曾經的相識人，但過去如此多年，他哪能記得住。

“老叟方嵐，舊年老爺不嫌棄，賜名項小六。”老人乾笑一聲，衝著普慧大師問道，“敢問大師出家前的名字是....”

普慧大師勾起嘴角，苦澀一笑，淡淡的回答，“掌中雀，掌中雀...”

“掌中雀？”

老人擰眉，天底下哪有此般奇怪的名字，他正覺得受了普慧的戲弄，嘴角一扯露出不喜之時，普慧大師已然轉身，低念一句，“阿彌陀佛...”

“掌中雀？”

老人盯著普慧大師的背影，他不喜間，目光落在玄武岩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