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房內走了出來。
“怎麼樣?”屈胤碁首先衝上前去。
產婆看了宋香漓一眼,宋香漓立刻以眼神示意她。屈胤碁全副心思都放在奴兒的安危上,以至於沒留意到兩人一來一往的怪異。
“那個……這位姑娘難產,孩子與母親……呃……你要有心理準備……可能會……”
屈胤碁臉色一變,不等她說完,旋即揪住產婆,狂怒地吼道:“別管什麼孩子了,我只要我的女人平安無事,你聽到了沒有!她必須平安無事!否則,我會殺了你來陪葬!”
多可怕的威脅啊!可憐的產婆,幾乎要給嚇破了膽。
掙扎著逃回房內後,還在心中喃喃嘀咕:早知道就別答應他們演這出戏了,誰曉得他們在搞什麼鬼。
房外,屈胤碁一拳重重捶向牆面。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無助的感覺,本以為自己早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如今才發現,他還是會害怕,他怕失去奴兒、失去那個待他情深義重的女人……不,他不能忍受失去她,絕對不能!
將臉埋進掌中,深沈的恐懼,將他淹沒。
朱玄隸與愛妻對望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訊息。
他想,他們已經有答案了,而且是很明顯的答案。
奴兒的痴情一片,總算沒白費。
屈胤碁不曉得又過了多久,窒人的岑寂中,偶爾交雜著奴兒悲厲的吶喊,每一時,每一刻……他幾乎可以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緩慢且持續地凌遲著他的心。
一直到——產婆走出房門,手中抱著一名粉嫩可愛的小娃娃。
屈胤碁呆立著,神情反倒有些木然。
“呃……”貝他這樣,曾被他嚇得魂不附體的產婆,一時也不知怎麼反應。
結果,還是宋香漓主動上前打破僵局。“男的還是女的?”
“是名可愛的女娃兒。”
屈胤碁眨了眨眼,稍稍回神,但卻不是接過他的孩子,而是急切地開口問:“奴兒呢?孩子的母親還好嗎?”
“有驚無險。”產婆說得很心虛——其實根本打一開始就沒事。
屈胤碁二話不說,直接衝進房內。
“欸——”什麼跟什麼?這是他女兒耶!他怎麼連看都不看一眼?
“我來吧!”最後,還是朱玄隸伸手抱過孩子。
可憐那個不知情的產婆,都快搞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之後,朱玄隸拉了宋香漓,夫妻倆賊頭賊腦地移步到視窗,當偷窺狂去了。
坐在床畔,凝望著那張完全不見血色的慘白容顏,屈胤碁伸手撫觸她,指尖所傳來的,是冰涼的水氣,分不清是汗是淚。
他早就相信產婆的話了,她這模樣,糟得像是剛由鬼門關繞完一圈回來。
老天!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微微顫抖的手,輕撫過她輕合的眼、眉、鼻、唇,然後輕柔地、堅持地握起她同樣失溫的小手,無聲地傳遞溫度。
“奴兒!你一定要好起來,再一次健健康康地站在我面前,我不可以沒有你,你知不知道?”
柔柔地,像是怕驚擾了她,他宛如自言般地輕語。“一開始,我真的沒打算付出這麼多,但你就是佔據了我所有的心思,讓我像個傻子般,情緒一再地受你牽引,所以我本能地感到憤怒,並且將這股怒氣發洩在你身上,毫無理性地傷害你……但是當我發現,這樣的宣洩並不能讓我從中得到快意時,我逐漸明白,你的存在,並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取代的……”
“於是我投降了,想停止彼此的傷害,再一次將你擁入懷中時,你卻已悄然遠去……”他小心將奴兒被搓暖的心手放到頰邊,溫存地摩挲著。
“你知道嗎?當我知曉,你已如一陣輕煙,消失在我生命中時,那一瞬間,我好茫然,空洞的心,什麼也感受不到……那種茫然,你能想象嗎?這幾個月,我簡直不曉得自己是怎麼過的,直到再次相逢,才讓我死寂的心,重新有了跳動的感覺,只是,我不曾為誰動過情,不懂、也不會表達,才會總是把你弄哭,其實,你的淚真的好讓我心疼……你究竟聽到我的話了沒有?奴兒,我曾經失去過你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有第二次的機會逃開,哪怕是陰曹地府,我都會糾纏到底,你聽到嗎?聽到了嗎……”
她微弱的氣息,令他惶然,他俯低了身子,臉頰與她相貼,倚偎著、纏綿著,流瀉出再難掩藏的真情……窗外,一雙相偎的身影悄悄退開。
罵也罵過了,玩也玩夠了,也許,他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