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陸琮的懷裡,唸叨著:&ldo;為你生這個孩子,我要受的罪過可多了,你可不許辜負我。&rdo;陸琮親了親她的鬢髮,滿目柔情,道:&ldo;自然不會。等你平平安安生了孩子,我就帶你去洛州住段時間,好不好?&rdo;洛州風景宜人,民風淳樸,且胭脂水粉甚是出名。相對於晉城這般繁華勝地,她更愛這種適合居住的地兒,而且那兒山山水水養人,那裡出來的姑娘,一個個都粉嫩嫩水靈靈的,跟個水做的一樣。那是再多的胭脂水粉都堆砌不出來的。姜令菀聽了,自然是歡喜,可陸琮這般軍職,怕是不能隨意抽空陪她。她道:&ldo;如果琮表哥有時間,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太勉強……&rdo;陸琮笑笑,說道:&ldo;你哥哥是個可造之材,不過就是性子魯莽了些,等過些時日,能擔當大任了,我也能抽空歇歇。&rdo;分明只是比她哥哥年長一歲而已,說得好像自是是長輩似的。她嘴角翹翹,覺得陸琮當著她的面兒坑大舅子,委實有些過分呢。可她哥哥是男人,喜歡建功立業,為家人長臉,也想讓明華長公主這個岳母刮目相看。所以他棄文從武之後,變得格外有責任心和鬥志。能上戰場,對哥哥而言,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她是記得的,哥哥頭一回跟著陸琮上戰場的時候,因為沒經驗,中了敵軍的埋伏,是陸琮拼了命把哥哥救回來的。那一次,是陸琮受過最嚴重的傷,若不是他底子好,怕是當場就喪命了。想起那會兒陸琮的傷勢,她就覺得心驚膽戰。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可那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守寡了。若是她記得沒錯,應當就是今年。自打成親以來,陸琮就沒出過遠門,她也漸漸習慣了他每日下職早早歸家,能推的應酬儘量推掉,可這會兒,倒是提醒了她‐‐陸琮終究還是要上戰場的。&ldo;怎麼了?&rdo;陸琮低頭,看著妻子的臉,雙目深邃,柔情似水。姜令菀道:&ldo;琮表哥,我……&rdo;她該說什麼,不希望他做這些危險的事情嗎?可若是他不做,別人也會做。她自私,自然覺得這種事情,就讓別人去做好了。反正陸琮為大周建了數年功勳,也該歇歇了。可陸琮,生來就屬於戰場。若能安安靜靜的,過著普通文官的日子,那就不是陸琮了。陸琮靜靜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姜令菀在他懷裡蹭了蹭,彎唇一笑:&ldo;琮表哥說話要算數,我等著呢。&rdo;她摸了摸肚子,&ldo;我和孩子都聽著的。&rdo;陸琮眉目柔和的笑笑,摟著妻子吻了一通。姜令菀紅著臉頰窩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至少未來的五年,依照上輩子的軌跡,陸琮只會在今年這次戰事中受了重傷,別的,最多是一些小傷。只要她想法子提前知會陸琮,並且讓哥哥小心一些,這回陸琮肯定不會再受重傷的。榮王府的馬車進了宮,下車之後,二人便一道往東宮走去。行至延壽宮前院的時候,便見一著墨綠色錦袍的男子靜立在樹下。男子生得清俊秀氣,唇紅齒白,這般俊容,堪堪入畫。引得前來探望太子妃的貴女們頻頻駐足,含羞帶俏,時不時抬眼看上一眼,連走路的步子都刻意放緩了一些。這廂,穿著一襲桃粉色褙子、生得一張圓圓臉兒的小姑娘,輕輕推了推身旁穿著淺綠色襦裙,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含笑打趣兒道:&ldo;妙妙,這不是你家薛嶸嗎,不過去打招呼?&rdo;樹下的清俊男子,正是薛嶸。而這粉衣圓臉的小姑娘,則是永樂郡主,也是甄太傅孫女甄妙從小到大的手帕交。甄妙被打趣兒的小臉通紅,心裡想著:八月底,她就嫁給薛嶸了。甄妙忍不住抬眼,見此刻薛嶸俊臉發呆,一如既往的傻氣可愛。太像她以前養得小狗了!甄妙有些興奮,忍不住想去捏捏臉,然後給他順順毛,給他吃最愛吃的骨頭湯拌飯。可到底是男女有別,雖說是未婚夫妻,卻還是得避諱著。她垂睫,笑笑不說話,下一刻,便見薛嶸轉過了身,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薛嶸生得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就算面無表情的時候,都彷彿親切的微笑著,加上這張清秀白皙的小臉和呆愣的眼神,當真讓人招架不住,忍不住想去疼愛一番。甄妙瞧著自是一愣,見薛嶸朝著她走來,還揚起唇角笑了笑。甄妙一時有些緊張,不曉得他過來的時候,該和他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