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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的衣服首飾不少,獨孤偃很大方,並未扣留,讓人全部送了過來,但那日松的衣服卻只有兩三件,都是粗布所制,少年的身體長得很快,那些衣褲已明顯偏小。寧覺非看不得這些,便順手給他買了不少細紡棉布所制的新衣。那日松非常開心,換上一套新衣,又把舊衣珍而重之地放到包著其他新衣的包袱裡,緊緊提在手上。寧覺非自然由著他去,見他看什麼都覺得有趣,便也陪著他去瞧瞧。有攤子在賣酸奶,那日松站那裡呆呆地看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沒了,眼淚忽然掉了下來。寧覺非看了一眼便明白過來,掏錢替他買了一碗,輕輕撫了撫他的頭,溫柔地問:&ldo;想家了?&rdo;那日松點了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漸漸地忍耐不住,矇住臉失聲痛哭。寧覺非伸出手去,將他拉過來抱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背,輕聲說:&ldo;別哭了,過去的事都不要再想了,都過去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和你姐姐了。&rdo;那日松將臉埋進他懷裡,一邊抽噎一邊點頭,良久才道:&ldo;多謝將軍。&rdo;寧覺非等他哭完,替他擦乾淨臉上的淚水,讓他把酸奶喝了,這才握住他的手,帶著他回去。寧覺非曾對丹古和獨孤偃說明,雲深正在病中,需要清靜休養,丹古便吩咐下人不得打擾。他們的院子裡一直很安靜,雲深睡得很沉,直到傍晚才醒來。寧覺非坐在桌前,用軟布仔仔細細地擦拭著鷹刀,臉上滿是珍愛之情。雲深躺在c黃上沒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眼裡盡是愉悅。寧覺非將鷹刀舉到眼前,反反覆覆地看了幾遍,這才慢慢cha進刀鞘,輕輕放到桌上。雲深看著他的側臉,看著專注地瞧著刀的眼神,忽然感覺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那種寂寞,心裡不由得一陣難過,輕輕叫了一聲:&ldo;覺非。&rdo;寧覺非轉過頭來,溫柔地笑道:&ldo;醒了?&rdo;&ldo;嗯。&rdo;雲深撐起身來。寧覺非趕緊過去,扶他靠著c黃頭,然後坐到c黃邊,伸手撫了下他的額,欣慰地道:&ldo;看來是好些了。&rdo;&ldo;是啊。&rdo;雲深握住他的手,關切地說。&ldo;覺非,別再喝酒了。偶爾高興一下,喝些酒是可以的,但不要再日日酗酒了,這樣做太糟蹋身子。你本來就有病根,平時得多注意保重。反正現下我與你都無事可做,不如找個地方隱居,我教你讀書寫字吧。&rdo;寧覺非一直不大認識這裡的那些文字,更別說用毛筆寫出來了,當年在軍中,所有的文書來往都靠雲深派來的師爺應付。如果遇到要緊關頭,或許這就是他致命的弱點。過去他有許多其他的事要做,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專心學習,這時聽雲深一說,倒是有了興趣。他微笑著點頭:&ldo;好啊,你可是數一數二的才子啊,能得你為師,在下深感榮幸。&rdo;雲深忍俊不禁,伸出一根手指,有些曖昧地滑過他的臉頰、嘴唇、下頜、脖頸,感受著他年輕肌膚的優美線條,輕笑著說:&ldo;能有你這樣的學生,才是敝人的榮幸。&rdo;寧覺非笑出聲來,隨即抓過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笑容卻漸漸收斂。他鄭重地問道:&ldo;雲深,你真願意拋家棄國,與我遠走天涯?要知道,你跟我不一樣,我在這裡無根無基,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可你卻有家有業,有身份地位,有雄心壯志,有宏圖偉業,你的未來還很長,你真願意就這麼退隱,與我浪跡江湖?&rdo;雲深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他看著寧覺非,想了很久,才認真地說:&ldo;我自幼失母,父親也戰死沙場,我那時便立志要為國為民,此生不息。這些年來,我輔助陛下,嘔心瀝血,殫精竭慮,便是想要國富民強,守土開疆。也因為此,我姐姐和陛下的兄弟也都為國捐軀。覺非,你幫我實現了我畢生的志願,我非常非常感激。如今,南北一統,天下初定,我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黎民百姓,而惟一對不起的人,是你。覺非,我來找你,不是要補償你什麼,你至情至性,豪邁大度,也用不著什麼補償。你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放在心裡的人,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想獨自走下去。覺非,我想陪著你,也請你陪著我,好嗎?你若不願跟我回去,那就我跟著你走吧。這一生一世,總之我們是要在一起的。&rdo;寧覺非看著他年輕清秀卻充滿堅毅的臉,猛然想起了他的身世、經歷,以及過去與自己度過的那些時光,那些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