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老拳狠狠的砸在了帥案上,項三秋的眼睛瞪得血紅。從軍三十載這樣的戰鬥自己還是第一次經歷,三千之眾圍攻一個只有幾百人的軍寨,居然傷亡如斯,真是聞所未聞。
“將軍,是不是請求吳王增援?”
“一萬人,攻打不到兩千人。五倍於敵,還有臉要增援。”
項三秋的話讓校尉羞愧的退了下去,無論是哪一位將軍把仗打成這個樣子的確都無法交代。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欒氏家兵居然如此悍勇,第一天便拼掉兩千吳軍。但那好歹也算是殺死了欒布,有些戰果。
可是現在兵敗這個城寨怎麼解釋?
“將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如我們先將城寨圍起來,我軍現在多是騎兵,攻城不足但是圍困還是可以的。”
“也只有如此了,傳令圍困軍寨,每日派出遊騎騷擾。”
項三秋咬著牙說道。
整整一個下午,吳軍計程車卒都很安分。只是在不斷的挖掘壕溝,看起來有長期圍困的打算。雲嘯自然還沒有瘋狂到主動去找他們麻煩的地步,不來進攻就好。現在軍寨裡面的糧食夠吃兩個月,到時候還說不準誰沒糧食吃呢。
大嗓門蒼熊又被派了出去,還是讓吳軍來拉陣亡者的屍體。這次多了許多,寨牆上還不停的往下面扔。今天的火葬規模大了許多,幾堆巨大的篝火不斷的吞噬著吳軍的屍體。與昨夜不同的是,城寨裡面也在焚燒著陣亡者的屍體。
“你不能就這麼燒了他們!”
欒玲衝過來阻止,數十名欒氏家兵各操兵刃,準備隨時為兄弟的屍首而戰。
“這裡不但有你欒家的人,也有顏家的莊戶。不焚燒屍體,時間長了就會發生瘟疫,軍寨就這麼大如果得了瘟疫大家都會死。現在我要你選是燒掉這些屍體,還是我們得瘟疫一起死。”
雲嘯伸手將手中的火把塞進了欒玲的手裡。
“孩子,我知道你難過。我們也難過,可是沒辦法。逝者已矣,不能讓活著的人為他們陪葬。”
顏清拄著柺杖走了出來,神情頗為落寞。就連他也以為這些吳軍是衝著欒布來的,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這些人的到來是因為好女婿搶了吳王的金子,會作何感想。
欒玲咬著嘴唇,沒有再說話。顏清的話還不是她可以反駁的,況且雲嘯說的還是那麼的有道理。
顏清從欒玲的手裡接過了火把,仰頭向天。
“老夫痴活了大把的年紀,若要怪罪罪在顏清一身。”
顏清面色莊重,話語中隱帶金石之音。蒼老的形象一瞬間便高大起來,彷彿天地之威凌駕於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跪拜下去。
火把畫成一條弧線落在了屍體之上,熊熊的烈火將陣亡者緩緩吞噬。
對於生死雲嘯有些麻木,這兩個月來自己看到的生死比起前世兩輩子加起來都多。生活在現代的人們是無法理解古人的環境,水旱蝗災都在不停的吞噬生命。
一些野心家在天災之餘還要弄些造反一類的群眾運動。雲嘯瞭解歷史,漢人真正吃飽飯的年月也就是太宗之後的三十幾年。所謂的歷史上的大治之間,仍然有許許多多的人餓死。雲嘯終於理解了為什麼漢人的節日都圍繞著吃,過年要吃餃子,過端午要吃粽子,過中秋要吃月餅。
因為幾千年來大漢民族從來沒有真正的吃飽過。
不過歷史終究還是會有些小例外,比如現在雲嘯吃的很飽。項三秋吃的很不飽。
大營送來的軍糧越來越少,直到一連五天都沒有糧食送來。軍需官向項三秋彙報說存糧只夠三天的時候,項三秋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催糧的快馬前天已經派了出去,不過一直到今天還沒有回來。項三秋隱約的感覺到發生了什麼。
七日之前淮泗口的一把大火徹底的將吳王推進了地獄。當他得知周亞夫的兩萬兵馬襲擊淮泗口的消失之後便呆坐在椅子上。
“王爺,還請早拿主意。軍中糧草堅持不了幾日。”衛黛在身邊小心的提醒道。
“事事都要本王拿主意,要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吃的。”
吳王瞪著眼睛訓斥著衛黛。
“呃,為今之計只有一鼓作氣擊破周亞夫與竇嬰。然後攻取洛陽,只要拿下洛陽的敖倉。那時候便是我們有軍糧,而漢軍沒有軍糧。”
衛黛咔吧著小眼睛,偷眼瞄著吳王的神情,小心的說道。
“好吧,招三秋回來。我們拔營去洛陽。”
項三秋沒有得到應得的軍糧,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