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反正我們二十多個兄弟捆到一起都比不過現在站在你後面的那一個!”說到這裡,姜承鋒終於在醒來後第一次把眼神放到了姜承銳身上。
這對因為儲君之位早已經徹底撕破臉皮的兄弟面無表情的對望一眼,雙雙把視線移開了。
“承銳是朕的嫡子!朕就是偏心他一些又怎麼了?”皇帝半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他連太子的位置都讓給你了,這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置他於死地?”
“這太子的位置是我自己努力爭取過來的!不會是他施捨給我的!”姜承鋒被皇帝的這句話徹底戳到了痛處,他雙目圓睜地瞪視著皇帝和皇帝身後的姜承銳,那擇人而噬的目光足以讓每一個看到的人心生寒意。
“如果不是你心心念唸的只惦記著他,把我們扔泥地裡踩,我又怎麼會對你動手?這分明就是你逼我的!”
“逼你的人不是朕!是你的野心!”皇帝怒喝一聲,“朕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立你這樣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為太子!”想到自己曾經的打算,皇帝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心灰意冷。他擺擺手,不願意在看到這張對他充滿著控訴和怨恨的面孔,“直接把他鎖銬回京,交由宗人府審訊吧,朕不想再看到他。”
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已經對自己的下場有了底的姜承鋒對於皇帝的此種行徑並不感到意外,自古成王敗寇,他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臨到被禁衛拖走前,他到底還是講了一回真正的兄弟道義,“幾位皇弟都是被我裹挾,並非誠心要與父皇您作對,還請父皇您大人有大量,饒恕他們這一回。”
說完,他用力掙脫了禁衛們的鉗制,如同一個勝利者一樣,昂首挺胸的朝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姜承銳心裡卻莫名的生出一種怎麼也無法遏制的衝動來。
這份衝動迫使的他在如此風口浪尖的情況下,主動跳將出來說希望能夠得到父皇的允准,說他想要親自把四弟送下山去。
同為受害者的皇帝很能夠理解姜承銳此時心裡的不甘和憤慨,微微點頭道:“你要想去就去吧,不過他到底是你的親兄弟,他可以無情,你不可以無義。”
皇帝這話說得雖然隱晦,但是姜承銳還是聽明白了他話裡暗藏的意思——知道他這是怕自己因為一時激憤下對姜承鋒下手過狠,招來話柄。
“放心吧,父皇,”姜承銳在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有幾分憤懣但是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勉強按捺住的無奈表情。“哪怕是為了您,我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朕知道委屈你了。”皇帝聽了這話,大為心疼。
“不,父皇,您千萬別這麼說,我知道這裡面心裡最覺得不好過的人其實是您才對,”心裡有無數個小人在開心的猛跳胡旋舞的姜承銳得了便宜還賣乖,“四弟真的是太不像話了,他怎麼能這麼的傷您的心呢!”
越說越覺得難過的他乾脆把自己的妻子一把拽了出來獻寶,“父皇,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想必您也肚子餓了,我記得您最喜歡您兒媳婦做的糯米滋,要不,兒子現在讓她去廚房做一點呈上來可好?”
陸拾遺也臉上帶著點小緊張又帶著點小期盼的看著皇帝,一副‘雖然我公爹是皇帝,可威嚴可嚇人了,但是我依然很擔心、很想要照顧他’的認真模樣。
皇帝默默回想著他身份尚未暴露時,這個兒媳婦的一系列行為,眼眶不由得就有些溼潤了。
他神色很是動容地連連點頭,“這真的是再好不過了,記得多做點,也讓大家都能夠嚐嚐看拾孃的手藝!”
姜承銳和陸拾遺一起離開了。
皇帝依依不捨地望著他們小兩口的背影,語氣很是感觸地對滿廳的內閣大臣道:“莫怪朕太過偏疼他們,這世間能像他們這樣毫無所求,只惦記著朕的衣食起居的好孩子,又能找得出幾個呢?”
大臣們面上配合的不住點頭恭維廢太子和他那個……據說就是在山下的村子裡明媒正娶來的夫人,心裡卻止不住的為那些即便是想要孝敬一下皇帝都未必能得皇帝一個正眼的皇子們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拾娘,我的好娘子,多虧你在裡面提醒我了,要不然我可就要犯錯誤了。”姜承銳牽著陸拾遺的手,語氣裡滿滿的都是感激之意。
雖然就算被人看到他那喜形於色又幸災樂禍的一面也沒什麼,但到底會給人一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對於一個還沒有徹底翻盤的廢太子而言,形象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是需要引起足夠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