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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黛玉剛才在腹內作詩動了情,現在聽湘雲說淚,一時把持不住,流下淚來,掏出手帕捂在臉上,哽咽道:“你們忙,我哭會兒……”寶玉欲勸不及,妹妹淚早開花,眾人也不多理會。湘雲被人潑了冷水,心中鬱悶,正無聊,便勸她來解悶兒。

惜春有著出家人的沉穩,待大家都作完,她才捻佛珠望著那無際的棉田一臉深遠猶如經歷一世滄桑——棉花端莊安詳,佛陀般,靜靜坐在樸拙的,蓮花上。

張小泱嘆道:惜春姑娘果真是有指慧根的……惜春閉目,以曠外之人的灑脫應道:大佛學家妙玉禪師也是這麼說我的。其實作詩不過是我的業餘愛好,我倒是畫得一手好畫兒。雖說藝多不壓身,可如此多才多藝——唉,何苦來呢!

張小泱聽了訕笑,這年頭真有誇自己不臉紅的,於是雙手合攏,躬身低頭,對惜春師太表示崇高的敬意。

眾人再看黛玉,仍舊在哭泣,手帕溼得劣質尿不溼似的,湘雲樂此不疲口口聲聲勸道:哭什麼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什麼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黛玉哭得更厲害,於是眾人上去勸,七手八腳,你言我語。張小泱悄悄拉開眾人,悄聲道:女生嘛,哭了別勸!越勸越哭!於大家點頭,然後各自去附近玩玩,只留下寶陪她;一支菸工夫,果然不哭了。寶玉對張小泱又敬一層。

待黛玉臉上的淚痕隨風而去,已是日垂西天,大家怕趕不上二路汽車,便及早與張小泱告別,兩班人馬各住城北城南,同城並不同路。天色已晚,張小泱也怕趕不上而路汽車。各自回家不提。

黛玉那首未出腹的詩成了寶玉的一塊心病,整日尾隨林妹妹,苦苦哀求她把那首詩讀給他,“妹妹那日極有感觸的樣子,看來是首好詩!好妹妹告訴我,不然!——我做和尚去!”

黛玉深厭他著一點,以前動不動就說“妹妹百年之後,我做老龜給妹妹馱碑去”,現在又改這口兒了,整天嚷著做和尚。“你做和尚?現在出家都要文憑,就你——要做了,也是一野和尚——”

一句話把個寶玉的臉活生生變成猴屁股,黛玉也覺話說的重了,便推開他,道:“好了好了,我寫給你便是——什麼好詩呢!”說罷,提筆,小楷寫道:

一個人的日子,挺好

陌生人好處,好打交道

倆人面對面的時候,幾乎沒有話

是誰創造了寂寞

又是誰

締造了繁華

時間是遺忘的兇手

化石知道什麼可怕

我在草原之夜 點燃一棵燈草

寒風吹過 那個誰

不曾留下

寶玉隨筆動而念罷全詩,又端詳好一會兒,忽然眶中盈淚,哽咽道:妹妹果然是才女

黛玉扔掉筆,抽出手帕,“知道就行了,廢什麼話呢”

窗下那隻鸚鵡打著圈兒。湘妃竹墨綠。

四 惜春慧根的崛起

且說這日星期天,飯後,史太君到花園裡曬太陽,眾人隨從,小姐丫頭小廝一大幫。史太君在人群中尋找,不見寶玉,便不高興:“寶玉呢?寶玉哪去了?”

探春上前,說:“二哥哥怕曬黑,沒來。”

史太君一聽,笑道:“哦,想是要去外面讀書,知道見的人要多了,大了,知道美醜了,想給人家留個好印象,白白的看著就清爽.....也難怪,現在不流行嘛!一個個男生白白嫩嫩的,小女孩似的,小女孩呢,一個個大大咧咧男孩子似的,還耍帥還是我家寶玉!會保養,呵,怪道那面板嫩得剝了皮的熟雞蛋似的,擱誰誰不待見啊!不像環兒那孩子,那臉整個一臘八蒜哪!”

眾人附和:是,是,臘八蒜,臘八蒜探春臉上無光,極是尷尬,幸而她的臉不是老太太的臉,變了色也無人察覺。

王熙鳳跳出來,笑道:“要說保養啊,還是園子裡住的這些哥兒姐兒的!寶兄弟且不必說,像林妹妹,寶妹妹,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哪個不是營養護膚美容養顏方面的專家!先說林妹妹,一套‘悅膚妮’用的出神入化!你看人家那面板,那叫一個如花似水!寶妹妹,天天服用冷香丸,排毒又養顏!你看人家那面板,那叫一個白裡透紅!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也不必多說,什麼‘海底泥’‘佩雅格斯’想搽就搽,搽哪兒哪兒香!你看人家那面板,那叫一個光滑細嫩!縱觀大觀園,真真的風景秀美,如詩如畫啊!公子哥兒姐兒們真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啊!”說罷大喘氣。黛玉想,得,知道幾個成語用這兒了。史太君有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