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決定不想去猜測他在想什麼,那是一場太危險也太殘酷的遊戲。她不會痴痴等他說出挽留的話,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如此。
她必須是個懂得戀愛規則的女人,進退之間不能有一步差錯,否則就會全盤輸掉,包括自己的靈魂。有過這幾天的回憶,已夠她慢慢回味了。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實也不過幾件衣物而已,一個袋子就裝好了。只是在這兒的種種苦甜,要怎樣打包帶走?她不顧忌地在他面前換了衣服,是她原來的短褲和T恤,她不想穿他送的,也許她永遠不會再穿。
她轉過身,保護的盔甲已經戴上,故作輕鬆地對他說:“我們先去拿照片好不好?我想看一看拍得如何,然後去修車廠拿東西,就各自回家啦!”
他一直靜靜地看著她,這才開口道:“不用這麼急。”
“不用嗎?說得也是,還有時間再做一次嘛!好吧,如果你有力氣的話,我可以奉陪。”她說著便要拉下短褲的拉煉。
“可卿!”他站起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不想要嗎?我不信!”她挑釁。
“你明知道我……”
“怎麼?剛才你可不是這樣的!”她抬頭瞪住他。
“求你不要……不要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回憶。”他將她擁入懷中,痛恨自己為何愛不起,為何要放她走,只為一段根本不值得回顧的過去。
“回憶”這兩個字在她心底衝來撞去的,讓她無能為力地倚靠著他,她在哭,只是少了眼淚。不必再假裝遊戲人間的樣子,在他面前沒有必要,彼此都瞭解是真心相待,只不過沒有信心朝朝暮暮。
世上到處都上演著這種戲碼,可能十個屋簷下就有一個是如此,這次卻碰巧輪到他們當主角而已。
斜風細雨中,殷柏升從照相館走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大紙袋。
坐進計程車裡,可卿立刻撲上來叫道:“給我看!給我看!”
她臉上的笑容過於燦爛,卻讓他感到傷悲,因為他也許再看不到了,她的生命力永遠讓他驚歎,任憑命運捉弄仍勇敢面對,相較之下,他該學習的還太多。
“先生,請到信義路四段。”他向司機交代過後,便和她一張張地看起相片。
“哇!拿破崙拍起來好有氣派,像真的皇帝呢!……約瑟芬原來這麼可愛啊!還有墨水印、黑美人、影子、小雨點、飯碗、教授,哈~~好有趣!”
“你拍得很好,謝謝!”
“算是回報你的救命之恩嘛。”她瞄他一眼,眼神迷離動人。
其實他才該感謝她,是她將他從往事的深海中救出,重新發現這世界,還有許多值得他感受的地方。
翻到最後一張照片,他們都靜了下來,因為那是他們的合照,兩人挽著手對鏡頭傻笑著,看來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他發現自己在她身邊的樣子,似乎特別發亮耀眼,必定是她帶給他的清新感受。
這樣的畫面可會是空前絕後的?柏升不敢去想。
“你很上相哦。”可卿頓了一會兒才說。
“我?你才漂亮呢!”
她吃了一驚。“真的?你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也是我所能想象中最漂亮的。”這句讚美來得一點也不勉強,他真的如此認為。奇怪,他以前為什麼會說不出口呢?
“謝了。”她略帶詫異、略帶羞怯,給了他一朵微笑。
柏升情不自禁地想在她頰上輕吻一下。她卻退縮了,這讓他豁然領悟,他們此刻是在分手的過程中,他再也不能隨心吻她了。
須臾,她說:“這張照片留給我做個紀念吧!”
他點個頭答應。“紀念”這種說法讓他更清楚,現實是他只剩幾個小時和她相處,以後就只能是回憶或紀念了。
他們不可能成為常常一夜風流的床伴,他們都缺乏瀟灑決斷的資格,而藕斷絲連地見面更是下下之策,只讓彼此更加矛盾痛苦。
最成熟的作法便是就此告別,把一切當作一場颱風假期,既然假期結束了,就得恢復正常生活,心中雖已想得如此清楚,卻有個地方不住隱隱作疼……
是的,分析謀殺愛情。
在修車場填了一些表格以後,他們很快領到自己的東西。辦事員開給了他們帳單明細表,說明可以由銀行轉帳或在月底前親自繳清。
可卿檢查著攝影裝備,發現損失並不大,因為她都用專用背袋裝著,撞著了也不至於太嚴重。最重要的是,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