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她立刻否定自己的感覺。“愈是這種無害,明擺著是個好人的男人愈可怕。”
她的第二任男友不就是這樣,惦惦呷三碗公飯,孩子都生了,卻一點也不想負責任,還推說那是年輕時不懂事所犯的錯。
隔壁那個男人不也是有女朋友,仍然答應別的女人來找他?
曲希愛如此自我安慰地想想,覺得好過多了,至少不再掛記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傷害了那個男人。
才靜下來沒多久,隔壁又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淳揚——開門——我來了—— ”
“呿!這個男人還真忙,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曲希愛將耳朵貼在門上,像想加強自己沒有做錯事的信心,等著揪鄰居的小辮子。
“鏡璇?”鄰居開啟門。“現在才幾點,你就喝醉了?”
“還沒醉……一個人喝酒愈喝愈悶,你陪我。”
“宇光走了?”
“嗯啊……你看,我的男人一走,我就立刻飛奔到你的懷裡來了,我不管,今晚你要陪我。”
“我知道……進來吧!喂,小心點——”
聽見門外的對話,曲希愛翹起粉嫩的唇瓣。
“果然……”剛剛不是才對前一個女人說從不讓女人在他那裡過夜,謊言馬上就露餡了,而且,這些人的男女關係怎麼這麼混亂,劈來劈去的。
她搖搖頭,走入客廳,隔壁鄰居究竟是不是愛情騙子,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一層樓只有五戶人家,還算單純,而且大樓管理還算嚴謹,現在的她,只希望安靜過日子,遠離是是非非。
早上八點,曲希愛從微亮的房間裡醒來,有一刻,不知身在何處。
她望了望熟悉卻擺在陌生空間裡的傢俱,記起自己已經搬家的事實。
“好!一切重新開始,從今以後,要更認真工作,睜大眼睛,避開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
她吆喝一聲,奮力坐起,為自己的未來灌入滿滿的幹勁。
盥洗後,她走進廚房後方的小陽臺,三個相連的長形玻璃容器裡種著她最愛的白色風信子,冬末初春微涼的溫度,花期正盛,晨風中襲來帶著甜味的香氣,她閉起眼,深吸一口,幸福溢滿胸口。
一月四日出生的她,代表的花正是白色風信子,在臺灣,溫度太高,春天一過,它的生命也就結束了,短短的十數天花期裡全心全意綻放,留下令人回味的香氣,絕不拖泥帶水,靜靜地迴歸大地。
她希望自己也能像風信子一樣,堅定果決,瀟灑來去,不再讓惱人的情感傷害自己。
這時,空氣中除了花香,還隱隱飄來一股摻著濃郁奶油的食物香氣,像是法式濃湯的味道,香味傳來的方向正是她的隔壁鄰居,那個男人的廚房。
“女人還真辛苦,宿醉多痛苦,早上還能這麼賢慧地起來弄食物。”她記起昨天有個喝醉酒的女人在他家過夜。
不想站在陽臺臆測人家的私事,她轉身走回廚房,簡單地煎了個蛋,烤吐司,夾上一片煙燻火腿和起司片,喝杯牛奶,解決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花了半小時,她仔細地打粉底、畫眉、描唇線,刷上淡淡的腮紅,吹整發尾的鬈度,最後套上合身的淡藍色套裝,準備上班。
開啟玄關的鞋櫃時,聽見外面像停著一整群麻雀,吱吱喳喳地十分熱鬧。
她支著下巴,心想,又是隔壁的那個男人,他真的很忙,忙著應付不斷上門的女人。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等個十分鐘再出門,突然發現那群麻雀討論的主題,竟然是自己!
“淳揚,見過你隔壁那個女人了沒?聽說長得很漂亮?”
“見過了,”簡淳揚站在門口,看向隔壁的大門,淡淡地說:“的確很漂亮。”
“欸、欸——你們昨天有沒有注意那個搬家公司車上的傢俱,好像都很高階耶,一個單身女人這麼會賺錢?”
“對啊!哪有人搬家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衣服,這個一定沒在做家事的。”
“搞不好是金屋藏嬌。”
“喂……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誰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女孩子很多都這樣,貪圖物質享受,叫那個什麼……月光族,每個月的薪水都花光光的月光族。”
聽到這,曲希愛一早的好心情已經全毀了。
這群吃飽沒事幹的長舌婦——
她扭開門鎖,再開啟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