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絕橫眉立目,立時變了臉色,似要發怒,卻被劍絕一個眼神制止了。
劍絕也起身,來到鶉衣老者面前,“哦”了一聲,語帶不屑道:“敢瞧不起我們兄弟二人的,也該有些斤兩。老哥是何方神聖?”
鶉衣老者搖頭,道:“我嘛,江湖上一根‘老油條’,微不足道,哪敢瞧不起二位。只不過,除我之外,這裡並非沒有別人,二位口氣太大,不怕閃了舌頭嗎?”
劍絕、刀絕先對視了一眼,後目光仔細掃過棚內眾人,卻沒識得出什麼高人。
鶉衣老者笑道:“你二位潛心修刀練劍,有眼無珠也是情有可原……”,聽到對方罵自己‘有眼無珠’,刀絕、劍絕眼中殺氣瀰漫,幾乎就要拔出刀劍來教訓這老者,卻又隱隱覺得他不簡單,終於還是強壓怒火,按捺了下去。
“……老漢我卻不同”,對於雙絕道人的殺氣,鶉衣老者混然不覺,繼續道:“我混跡江湖這許多年,專攻識人,所以,別的本事沒有,人還是識得幾個的。”
他向同桌的另三人拱了拱手,道:“這三位想必是以用毒著稱的‘嶺南三蠍’吧。”
一直埋頭喝茶的三人聽言才抬起頭來,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承認。
這三人均年過三旬,坐在上手之人模樣文弱,書生打扮;坐在左手之人臉部痴肥,商賈打扮;坐在右手之人體格強壯,拳師打扮。
鶉衣老者繼續道:“‘毒筆書生’宋秀才,‘毒舌燦花’狄員外,‘毒手尊拳’方拳師,無論哪一位的名頭都要比‘雙絕道人’高上一截吧?”
雙絕道人愣了愣,不見回答。
料想那老者所言不虛。
鶉衣老者又一指那正在女裡女氣地吃著花生的漢子,道:“如果我沒看錯,這位就是‘金槍豪客’祝玉樹了。他手中金槍神鬼莫測,變化無常,在江湖上已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列。論名號,當可與‘嶺南三蠍’相媲。”說罷,拱手向那人微微施禮。
祝玉樹一邊嚼著花生,一邊撇了眼鶉衣老者,道:“老頭,你知道真不少。”他偌大的個頭,聲音卻靦腆、尖細的彷彿稚嫩的小公鴨一般,令得在場眾人幾乎要啞然失笑。不過,他們大多見慣了風浪,雖覺離奇倒也不會真的表露出來,替自己惹麻煩。
鶉衣老者又手指全身裹在一件黑色披風內,瞧不出男女的瘦小之人,道:“這一位的名頭諸位都比不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毒筆書生’宋秀才放下茶碗,淡淡道:“你不說出來,怎知我比不了?”
他一向心高氣傲,若非這鶉衣老者搶了先,他已準備暗中出手,教訓一下目中無人的‘雙絕道人’了,現下又怎甘心不明不白的再被別人比下去。
鶉衣老者嘆了口氣,輕聲慢吟道:“黃泉無常識人身,鬼手虛無看影燈。”
在場之人除了不明所以的江紫臺外,全都身軀一震。
宋秀才的聲音有些發虛,道:“他是‘鬼手虛無’?”
鶉衣老者點了點頭。
蜷縮在長凳上的‘鬼手虛無’鬼氣森森的沒有半點動靜,好象那件披風已將他同這個世界隔絕開來,周遭的一切根本同他無關一般。
宋秀才沒再開口說話。
他雖然心高氣傲,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這人,或者說這鬼,他的確比不了。
鶉衣老者說完坐回座位上,自言自語含糊道:“大家來這裡的目的不過兩樣,不是這樣,便是那樣,倒不如合力一處方便行事。”
雙絕道人、嶺南三蠍也是心中有意,相互間眼光接洽,只差個先說話的人。
江紫臺一直笑盈盈地聽著鶉衣老者介紹,此時插嘴道:“老先生,‘鬼手虛無’已經來了,那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黃泉無常’只怕也不遠了吧?”
鶉衣老者先是怔了怔,緊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笑聲如洪鐘在耳邊敲響,令人耳鼓劇痛,棚內的桌椅也漸漸隨之微微震顫起來,可見其功力極其深厚。
鶉衣老者笑道:“瞧不出你小子精滑的很,我便是‘黃泉無常’。”
雙絕道人以及嶺南三蠍都驚愕不已,此刻方知面前之人就是一直深藏不露的‘黃泉無常’。雙絕道人更是慶幸適才不曾出手教訓他,不然被教訓的只能是他們自己。
‘黃泉無常’目光犀利射向江紫臺,道:“江兄弟,你能利用‘雙絕道人’激出我們的身份,莫非是深藏不露?”
江紫臺搖頭道:“說來慚愧,我一心向往江湖,諸位英雄的名號已是耳熟能詳,但今日真的只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