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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什麼由不由得臣妾的,只要皇上愛惜龍體,保養自身,臣妾便什麼話都沒了。”

殿中有清明的日光搖曳浮沉,初秋的靜好時光便漸漸瀰漫開來。這一切似乎是那樣完滿,自然,也只能一味它是完滿的。

海藍和意歡結伴來看望如懿時,如懿正倚在長窗的九枝梅花塌上,蓋著一床麒麟同春的水紅錦被,看著菱枝領著小宮女們在庭院裡收拾花草。

各宮嬪妃都來賀喜過,連太后也親在來安慰了。如懿應付的多了,也有些疲乏。用過午膳,也許是有孕的緣故,總是懶怠動彈。宮人們雖都在外頭忙活,但個個屏氣吸聲的,一丁兒點聲音都沒有,生怕驚擾了她靜養。於是,翊坤宮中也就靜得如千年的古剎,帶著淡淡的香菸繚繞的氣息,靜而安穩。

如懿戴著銀嵌寶石碧玉琢蝴蝶紋細鈿子,裡頭是煙霞色配淺紫瓣蘭刺繡的襯衣,身上披著玫瑰紫刺金邊的氅衣,春意融融的顏色,偏又有一分說不出的華貴,長長娥衣襬拖曳在松茸色地毯上,彷彿是被夕陽染了色的春溪一般蜿蜒流淌。

暖閣內的紗窗上糊著“杏花沾雨”的霞影紗,在寂寞的秋末時節看來,外頭枯涼的景色也被籠罩在一層淺淡的杏雨濛濛,溫潤而舒展。

海藍比意歡早跨進一步,欲笑,淚卻先漫上了睫毛。她在如懿身邊坐下,執瞭如懿的手含淚笑道:’想不到,原來還有今日。〃

意歡忙笑道:“瑜妃姐姐高興過頭了。這是喜事,不能哭啊!”她雖這樣說,眼眶也不覺溼潤了:“皇后娘娘別嫌咱們來得最晚。一大早人來人往的,人多了都是應酬的話,咱們反而不能說說體己話了。”

如懿忙挽了意歡的手坐下;〃多謝你們,沾了你們的福氣。“

海藍忙拭了淚道:”皇后娘娘,等了這麼多年“

是啊,等了這麼多年,夢了這麼多年,無數次在夢裡都夢見了抱著自己的孩子的那種喜悅,可最後,卻是一場空夢。夢醒後淚溼羅衫,卻不想,還有今日。

意歡介面道:”只要等到了,多晚都不算晚。“她不免感觸,”皇后娘娘等到了,臣妾不也等到了麼?一定會是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意歡穿著湘妃竹綠的軟緞滾銀線長衣,袖口略略點綴了幾朵黃蕊白瓣的水仙。髮髻上也只是以簡單的和田玉點綴,雕琢著盛開的水仙花。那是她最喜愛的花朵,也極襯她的氣質,那樣的凌波之態,輕盈亮潔,便如她一般,臨水照花,自開自落的芬芳。她從袖中取出一個一盤花籽香荷包,開啟抖出一串雙喜珊瑚十八子手串,那珊瑚珠一串十八顆,白玉結珠,系珊瑚杵,翡翠雙喜背雲,十分精巧可愛。

意歡含笑道:“這還是臣妾入宮的時候家中的陪嫁,想來想去,送給皇后娘娘最合適了。”

海蘭笑著看她:“你輕易可不送禮,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好東西。”

如懿推卻道:“既是你的陪嫁,好好兒收著吧。等十阿哥娶妻的時候,傳給你的媳婦兒。”

意歡從來對嬿婉也只是淡淡的,如今更多了幾分鄙夷之色,失笑道:“那裡等的到那時候,臣妾也不過是什麼人送什麼東西罷了。雖說令妃每常和咱們也有來往,可她若懷孕,臣妾才不送她這個。〃

海蘭從藕荷色緞彩繡折枝藤蘿紋衣的紐子上解下閃色銷金絹子揚了揚,嫌惡地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

意歡輕輕啐了一口,冷然道:“要不是她這麼狐媚皇上,今日娘娘在永壽宮也不會受這麼大的罪過。若是不小心傷了腹中的孩子可怎麼好?”

說起這個來,海蘭亦是嘆氣:“皇上年過不惑,怎麼越來越由著性子來了呢?”她看著如懿道:〃娘娘有時便是太在意皇上了。許多事鬆一鬆,也不至於到今日這般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時候,平日讓令妃和晉嬪她們看了笑話。“她猶疑著道,”其實皇上要多喝幾口鹿血酒要尋些樂子,便也由著他吧。〃

意歡咬了咬貝齒,輕聲而堅決道:“臣妾說句不知死活的話,今日若是臣妾在皇后娘娘這個位置,也必是要爭一爭的。”

海藍瞪大了眼道:“你是指太后會責怪皇后娘娘不能進言?”

意歡搖搖頭,微紅了眼圈:“不只是太后,便為夫妻二字,這些話便只能由皇后娘娘來說。”

海蘭沉默片刻,嘆息道:“說句看不破的話,你們呀,便是太在意夫妻二字了。無論民間宮中,不過恩愛時是夫妻,冷漠時是路人,不,卻連路人也不如,還是個仇人呢。凡事太在意了,總歸沒意思。”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沉默了。海蘭只得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