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自然是不會和秦父秦母商量的,雖然嫁的是他們的女兒,但是真正結婚的,還是靈魂中的秦恬,可是這時候回去,帶著戒指的,卻是他們的女兒。
哎,好蛋疼。
秦恬想了想,還是摘下戒指,夾在貼身的筆記本里,然後去檢視郵箱。
裡面躺著兩封信。
一封來自秦九,一封來自紅十字會。
她拆開秦九的信,裡面正是秦九按她要求寫的內容,還附上了他的軍銜影印件,足以證明他中國國民政府軍人的身份,紅十字會那一封,則是批准她跟隨醫療隊前往東線地區的回覆單,很快,她也要走了。
而奧古斯汀,是明天的火車。
晚上狄科來拿過圍巾後,秦恬又叮囑了兩句,軍隊開拔的訊息不能洩露,不能送行,她又包了點點心給狄科,然後回到家,給秦父秦母看了她的紅十字會工作調派單。
秦母自然都是反對的。
“那邊現在打仗打的那麼厲害!你一個女孩子去那兒幹嘛!”秦母都快哭了,“你哥哥上戰場也就算了,怎麼你也這麼呆不住,那種地方去了,出點事怎麼辦啊!”
“什麼哥哥上戰場也就算了,我們家的子女怕過什麼了?阿恬,只要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阿爸支援你!”秦父倒是顯得樂觀,“阿靜你也不用那麼擔心,阿恬是醫護人員,還是紅十字會的,中立組織是參戰國都不能侵犯的,只要阿恬老實幹活,不亂跑,出不了大事。”
“你好歹上過戰場!還不如我一個女人懂,戰場上,刀槍無眼的,飛機大炮都那麼厲害,誰知道誰是誰,見人就一個槍子兒過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行,阿恬,不準去!”秦母哭罵。
秦父沉下臉:“回覆都下來了,再說不去,說出去人家以為我們秦家人貪生怕死!丟不丟人!”
“丟人也比丟命好!”
“我要去。”秦恬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上樓,想了想,又回身鞠了個躬,“多說也沒用,阿媽,這場戰爭,有良知的有能力的都不該避開,我跟德國人接觸太多,參加紅十字會是唯一洗白的機會,阿爸,哥哥的信裡有他的身份證明,以後萬一家裡出了事,可以拿出去給別人看,有用的。還有,我,秦恬,感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等我回來,我會養你們的!”
秦恬說罷,回房了,把秦母嗚嗚的哭聲隔在外面。
她謀劃了好久,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些什麼,是不是因為遇到了奧古斯汀,才發現自己在戰爭中不一定一無是處,又或許是因為穿越,才覺得自己肯定能有所作為,現在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這條路,究竟是因為奧古斯汀,還是因為這個時代?
她說不清楚。
四天後的清晨,天還沒亮,她背上了行囊,悄悄的下樓。
她騙父母是五天後離開,為的就是不讓他們送行,家太溫暖,外面太寒冷,她怕她一看到父母的臉,就軟化了心,不敢走出這個溫室的保護。
但她必須走,留在這,盟軍的到來會伴隨著法國人的報復,如果她不在,父母會好很多。
而且,她必須上東線。
她要知道,她的同命人,她的丈夫,經歷的都是些什麼,這樣才能在以後漫長的歲月中,用穿越人的眼光真正的看待這個世界。
秦恬在客廳上留下了哥哥的信,還有幾封寫給幾個朋友的信,上面提點不多,只要他們行得正坐得直,在巴黎生活無憂。
她慢慢的走出家門,開啟後院小門外的廊燈,看了一眼模糊在黑暗中的小院子,然後輕輕的觀賞了門。
周圍一片安靜,初秋的風已經寒涼,她不得不拿出一條紗巾圍在脖子上,走了一段路後,她忽然心有所感,回頭望了望。
院子圍牆以上,家的二樓,父母的房間,燈亮著。
她看到窗前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靜靜的站在窗前,因為背光而一片漆黑,卻無端的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他們只是站著,往她的方向看著。
秦恬鼻子一酸,流下淚來,她揮揮手。
那兩人也揮了揮手,然後矮個的身影靠在了身邊的人身上。
媽媽在哭,秦恬知道。
她不斷擦著洶湧的眼淚,想再看一會兒那兩個人的身影,她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景象。
漆黑的黎明,塞納河邊,小樓上,暈黃的燈光,和佇立的身影。
“我會回來的。”秦恬抽噎著低喃。
秦父彷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