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過的白酒確實好喝,這樣反而可怕。
因為我們都專攻日本文學,所以話題從食物聊到電影,以及未來的打算,我也發表了不少意見。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變得饒舌,同時發現杯中的白酒一直減少。或許是因為“姊姊”替我們準備的卡門伯特乳酪【注】和白酒超級對味,我感覺輕飄飄的,莫名地傻笑。話題又繞回“女人”身上。當小正說“男人真自私”時,我不經思考地說:“聽說在歐洲,女人有沒有靈魂竟成了公開討論的議題,結果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方式表決。”
【注】:Camrmbert cheese,一種白黴乳酪。
“哪一邊贏了?”江美問道。
“女人也有靈魂!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你在那裡看到的?”
“我在阿納托爾·法朗士【注】的《伊壁鳩魯的花園》(Le Jarain d'Epicure)這本書讀到的。”小正皺起眉頭。
【注】:Anatole France(一八四四~一九二四年),二十世紀前半期的代表性小說家、評論家。一九一二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
“討厭的女人。”
“哎呀,小正,你這麼說不對吧?你用‘女人’一詞,那是自我矛盾。”我興致勃勃地追問。
“正因為你是女人,所以不能這麼說,你必須說討厭的傢伙。”
“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從理性變成感性。”
“為什麼女人註定惹人厭呢?”
“廢話,男人也一樣惹人厭啊。”
“那,你為什麼特別說‘女人’呢?”
小正以那嫵媚動人的表情看向我。
“因為說這句話的你是‘女人’。”
“是嗎——”
“我拉長語尾。”
“哼,你如果那麼喜愛法國,就別唸日本文學,去唸法國文學。”
“我才不要。”
“你這傢伙。”
小正突然向我襲來,我冷不防地倒在棉被上。
“別鬧了,饒了我吧。”
小正的力氣比我大,我越掙扎越站不起來。在棉被上翻滾,好像回到了中學或高中時期,那種感覺不差,氣氛越來越熱絡了。
“又不是小孩子,來這種地方穿什麼睡衣啊。”
小正壓著我,被她這麼一說,我噗哧笑了出來。小正看到我這樣,忽然放鬆力道。
“你也是,去讓人壓在地上試試看,人生會因此有改變喔。”
我趁亂講了這句驚人的話,頓時覺得臉紅,小正看著我的紅臉,害我連耳根子也開始發燙。小正從我身上離開,像是發現什麼有趣事情地說:“哎呀,原來這傢伙也會臉紅。”我一起身,朝她扮了一個鬼臉,迅速說:“世人會原諒男人賣弄學問,就像原諒老人的醜陋一樣,但對於‘女人’有這兩種情況卻無法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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