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欲吐出的心,咕咚一聲落了回去。這般的不以為然,可見自己頭上的那片綠雲還有段距離才能落下,目前暫時安全。但這種隨時有可能暴發的地雷,令他心生……闇火。不安雖有,但已經被漸起的怒火燃成灰燼。他不明白,為何看上去平凡的小妻,會惹上皇家人。且這玉佩,分明就是隨身信物。能送出去,自然已經不是普通的交情了。
什麼時候的事呢?突然想到馬三午時左右跟自己說的,她去了一品香的事兒。怪自己當時沒太理會,誰知道她出去轉一圈便能帶回這麼個玩意兒。是自己小瞧了她嗎?
不知是不是屋裡光線的原故,墨菲覺得梁繼的臉色有些綠,可是擇日不如撞日,不如趁這個機會把話攤開,也好過自己整日要動腦筋,擺脫他的貌似正常的糾纏。
“梁繼,我們談談吧。”
梁繼聽得一震,抬眼看向墨菲。淡淡的晨光打在她的側臉上,另半邊臉隱在暗影之中,似有些神秘莫測。“好,你說吧。”他擠出這四個字後,就覺得嘴裡乾渴異常,似在等最後的審判一樣。
墨菲垂眼,“你不用裝出夫妻情深的樣子,有必要的話,做給外人看就行了,我屋裡的都是心腹之人。”她似思索了一番,才又說:“本來那孩子失去後,你我之間的緣份便已盡……”她在心底補充了一句,你媳婦兒已經煙消雲散了。
“你若願意和離,那是最好的,我除了嫁妝跟丫丫,什麼都不要。若是不願,那也請你守好自己的本分。看是給你納新人還是包養外室生個兒子出來,反正別找我。”
梁繼有些傻眼,她說什麼……和離?就算是自家再不滿意這御賜的媳婦,也不曾有過和離的念頭。的確,別說寡婦能改嫁,上幾朝還有公主休了駙馬再嫁的呢。可是她提出要和離,這……近來相處得還不錯呀?丫丫也跟自己親近了許多,她也不再反感自己每日過來蹭飯,只是自己一直不曾宿在這裡……難道,只因為剛才那樣兒,她便要和離了?她就這麼嫌棄自己……
一時間紛亂的各種念頭充盈著梁繼的腦殼,令他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你……先讓我想想,我有些頭暈。”梁繼有些吃力地站起,並把那玉佩輕輕放在床上,“這東西收好,別輕易讓人看到。我先回去了~”
墨菲有些意外。不是應該大發雷霆或是反覆追問的嗎?為什麼他的背影看上去竟那麼蕭瑟,還有些頹廢?
“不過是和離而已,你又不是多喜歡我,至於這麼倍受打擊的嗎?”墨菲在他欲開門之時,追問了一句,“肯不肯?一個大男人,連句痛快話都沒有嗎?”
梁繼的手停在門把手上,胸脯高高地挺了幾挺。不是氣的,而是疼的。他覺得心似被刀子狠狠地插了一下,疼得他五臟六腑都似擰成了一團……
終於平息下這突如其來的痛,他側過臉來,斬釘截鐵地說:“不肯!你若非要如此,就踏著我的屍體離開梁府吧。”
墨菲愕然,“為什麼?我們之間又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的,至於這麼抓著不放嗎?夫妻做不成,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你永遠是丫丫的爹爹,這點不會有所改變。”
梁繼看著一半臉亮一半臉暗的墨菲,覺得她有些像惡魔,亮的那邊顯示出無辜,而暗的那邊如惡魔一樣的齜著尖牙……
他抬手抓住自己的左胸,很用力地。“或許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我有。我不會放手的,也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你想要的,我會盡力滿足,只想你答應我,試著重新瞭解我的好。”
“我想要的只有自由。”墨菲坦率地看著他,儘管只能看出個輪廓,但能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很熾熱。墨菲有些啼笑皆非,在她要和離的時候,他卻跟她告白?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二年。”梁繼沉吟了片刻便想出對策。他不是無腦之人,手底下也有一批人,雖算不上亡命之徒也不是好相與的。所以他雖是白衣,卻從不缺少銀子,因為他自有來財道兒。
“什麼?”墨菲微擰了下眉頭。是想讓自己給他兩年時間?憑什麼……他有何打算?
“給我們雙方一段時間。”梁繼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前的四年,我沒有好好珍惜你,是我的錯。我承認從未試圖去了解你,只想給你一個名分就夠了。現在我請你給我兩年的時間,若兩年以後,你還堅持要和離,不論我舍不捨得,都會答應你。就算……你要帶丫丫走,我也同意,家裡的事,你不用擔心,都由我出面解決。”
墨菲沉默了。兩年,或許自己要做的事,也要兩年的準備時間吧?老實說,他這個提議很誘人。有這層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