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記察覺。
臨近盛夏氣溫上升,許驚濤的車裡空調開得很大,驟然進來的李銘不禁打了個寒顫,全身的寒毛都樹了起來,他有點想讓許驚濤把空調關小點,可許驚濤繃著一張臉,讓他思忖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許驚濤冷不丁的開口,雖是問句,卻盡是責備的語氣。李銘習慣了許驚濤沒好氣的說話方式,對於這般責備,倒也坦然,淡淡地回答,“我是打算自己過去的,不湊巧遇到鴻哥了。”許驚濤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惱怒的氣場仍然沒有散去,李銘從反光鏡裡看到他一臉陰沉,心下想著,饒是如此生氣,也還是懶怠跟他多費唇舌,當真討厭他至此麼?想至此不覺輕笑出聲。
許驚濤能同意他各取所需的建議,助他順利出道,李銘已經很感激,他不是貪得無厭的人,許家的門第財勢,即便事到如今,他也從未想要高攀。進公司這麼多年,雖沒有正式踏足娛樂圈,那圈子裡的人事也多少耳濡目染,借用一句十分普及的流行語,娛樂沒有圈,為了上位,只要是能用到的人脈關係,不管用怎樣手段抓牢都不足為過,何況這些男男女女的事。身邊同性或者雙性的朋友不在少數,有些是他眼見著由直變彎,李銘私下裡疑惑過,性取向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夠改變,還是僅僅為了生存的逢場作戲。他沒有問過,怕自己無心揭了別人的傷疤,倒是有些原本無所謂的朋友,反倒會勸他不要太拘束,混這個圈子的,太清白了惹人嫌,不說別人,單看他自己,若不是太抗拒規則,何至於默默無聞到現在。這個道理李銘自然是懂得的,可真的要他開這個例,卻又總是能找出各種理由逃避,說到底還是會瞧不上這樣的自己吧,不到無計可施,也抵死不肯走這最後一步。
這個物件是許驚濤,或許這也是讓他鬆懈了底線的原因之一。李銘是董事長挑選的人,在許驚濤看來,自然與眼線耳目無異,每次見面許驚濤都毫不吝嗇地表現出他的厭惡,正是這樣,李銘可以自我催眠得將這看做是一件雙方得利的互相幫助,而不是他最瞧不起的權色交易。
忽然一個慣性,車子停了下來,李銘看了看窗外,雖然沒有去過許家居住的別墅區,也知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路邊上顯然不會是目的地。李銘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許驚濤,卻發現許驚濤也正看著他,盯著他的臉,不知道在看什麼。“怎麼停了?”李銘問。
許驚濤給車熄了火,點了根菸,仍然看著他,吐出一口白霧,“先說說吧,你準備用什麼姿態去見我父母?”許驚濤的目光過於壓迫,一如他一貫的行事作風,眾所周知許家二少爺打小便不學好,打架鬧事是家常便飯,一個不順心讓小弟把老師套起來教訓了的事都做過,長大了更是放肆,黑白兩道都混著,可以說除了正經事不幹,其他什麼都幹。第一次見許驚濤的時候,李銘對他的目光還是比較忌憚的,不過兩三次接觸下來,他發現許驚濤也不是傳說中的蠻不講理,動不動就武力解決,何況論武力,李銘好歹也學過幾年武術,倒不定真懼怕他什麼。許驚濤的問題問得突兀,可仔細想想倒也不奇怪,他們兩本不是正常的情侶,突然這樣一同出席家宴,又是第一次見長輩,是該好好想想怎樣姿態才合情合理。
“董事長和夫人只想要一個本分老實的兒媳,但未必真想看你和男人過從親密吧,你像平常一樣,我配合你就行了。”李銘說完,許驚濤沒有立時接話,而是默默把手裡的香菸吸了好幾口,煙味不可避免地飄到李銘那邊,讓他捂住嘴巴咳了好幾聲。“你不抽菸?”許驚濤玩味地問道。“不抽。”李銘微微把頭別向另一邊,顯然是討厭這種味道。“也不喝酒麼?”“偶爾喝一點,沒什麼量。”“下回去喝酒吧,比在那種裝逼的咖啡廳裡扯淡好點,至少還有點事可做。”許驚濤突然提議。
“啊?”李銘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許驚濤是在提議下一次約會的安排,這倒挺讓他意外。他以為許驚濤既然瞧不起他這樣的人,也不會想跟他深交,最多也就是在父母面前做做樣子,不會管他如何交差,也不會因為將來要長期合作而相互熟悉。現在看來,許驚濤其實比外表看起來要好相處得多,也有風度得多,“好,我也不喜歡那種拘束的地方,東西又貴,也吃不好。”
“見到我媽的時候,笑開一點,裝裝可愛,她只吃這套,別老一副苦大仇深的臉。”許驚濤叮囑,雖然不中聽,李銘卻能聽出他是有意幫自己的。只因第一次見面起氣氛總是會變得怪異,李銘也就很少對許驚濤有什麼和善的表情,許驚濤自然不知道李銘在人前是出了名的最會偽裝乖巧,最得前輩喜愛。“嗯,我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