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蕩在那邊咆哮。
他惡狠狠地說:“老子再理你就是狗。”
宇文衝鋒漫不經心:“豬腦子是什麼口味的?”
謝蕩秒回:“燉的。”
“謝狗,你自己吃吧。”
“……”
艹!
謝蕩要罵人了。
宇文衝鋒直接掐斷了電話,蹲在路燈下,一口一口抽著煙,風太大,煙燒得快,灼了手,他捻滅菸蒂,起身扔進垃圾桶裡,驅車去了療養院。
敞篷跑車,冬天的風,將人的眼睛吹得通紅。
療養院的護士說,唐女士又發病了,瘋瘋癲癲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她很瘦,頭髮也白了。
他走過去,唐女士抬頭看他,突然驚喜。
“覃生,你來了。”
宇文衝鋒沒說話。
唐女士從地上起來,拉著他的手:“你等等我,我去梳頭。”
她小跑著去了浴室,哼著幾十年前流行的那首小曲兒,對著鏡子在梳頭。唐女士的病一直沒有好轉,發病的時候,不認得人,總將他認作是他父親。
每次他來,她都很高興,讓護士給她穿新旗袍。
陪了唐女士一會兒,他要走,唐女士紅著眼睛送他,囑咐他要早點回家,說她會在這裡等他。
宇文衝鋒在病房外面,碰見了他父親,以前從來沒有在療養院碰見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來。
父子倆沒什麼話講。
宇文衝鋒隨口說了句:“以後多來看看她吧。”
宇文覃生沉默了很久,‘嗯’了一聲。
他轉身走。
宇文覃生突然開口:“還好?”
他回頭:“什麼?”
宇文覃生唸了個名字。
宇文衝鋒笑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回事,藏著掖著,都這麼小心翼翼了,怎麼到頭來,好像誰都知道他那點心上事。
宇文覃生揹著光看他,臉龐依舊年輕,只是,眼裡寫滿了滄桑,他說:“看到你的刺青了。”
上個月,宇文衝鋒去做了刺青,在心口紋了個名字。
他抬頭,迎著光,看著他父親,說:“不好。”
不是問他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心愛的姑娘嫁人了,他這一生就這樣了,談笑風生,再也不談感情。
“我以後不結婚,你心裡有個底,怕我斷了你的香火,就趁早再找一個。”他這麼說,語調平平靜靜的,像設想了無數遍一樣。
宇文覃生笑他:“就那麼喜歡她?”
“嗯。”他點頭,眼裡有模糊的淚光,“爸,我很喜歡她,喜歡得想把一輩子都耗給她。”
宇文覃生說:“我知道了。”
“走了。”
宇文衝鋒擺擺手,轉身,垂了眼,燈下,背影蕭條,地上,落了滾燙的淚。
這是唯一一次,不遮遮掩掩,他告訴他的父親,他有多愛那個姑娘,天翻地覆了都要死不悔改。
第二卷 325:兩重口味的洞房花燭
謝蕩被宇文掛了電話,公主脾氣有點上來了,那一大碗紅棗枸杞燉豬腦骨,他就吃了一口,哼哼唧唧地鬧性子。
這個時候,不能惹,只能哄,謝蕩就這脾氣,姜九笙不在,他能作上天。
謝大師回家換身衣裳去了,就談墨寶和湯圓在病房,能怎麼辦,哄唄。談墨寶撓撓頭,湊上去,好聲好氣地:“這個湯很補的,蕩哥再吃一口唄。”
謝蕩情緒不佳:“不吃。”
談墨寶比了個指甲蓋:“就一小口。”
他扭頭:“不、吃!”
這公主脾氣!
談墨寶不跟他硬槓,笑得春風化雨:“蕩哥,來打個賭不?”
今晚的謝蕩,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兒蔫兒的,提不起勁兒,不想理人。
談墨寶也不氣,一副沒有脾氣的樣子,軟得格外像只小綿羊:“從現在起,誰先笑,誰就輸了。”
謝蕩哼:“幼稚。”
幼稚就幼稚唄,對有公主病的人,還能怎麼搞。
談墨寶繼續幼稚:“我贏了你就喝湯。”
他抬抬眼皮,看她還能玩什麼花樣。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你贏了,我表演生吞豬腦給你看。”
呵呵。
這麼蠢,是該補點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