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抱著她,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她安靜沉默了許久,抬頭:“可是,”她低喃,“時瑾,他也想殺我……”
不會錯的,那雙眼,她的父親拿著刀時的那雙眼,看著她時,裡面有狠絕,有殺氣。
可是想滅口?
她仔細想著,回憶那一幕的所有細節,呼吸越來越急促。
時瑾在她耳邊,告訴她:“姜民昌是死有餘辜,笙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全是他不好。”
她像沒聽見,低著頭,睫毛顫抖著,失魂落魄了很久,然後,她把手放在被子上,下意識地去擦,又看了看掌心:“擦不掉,好多血。”
眼前,全是觸目驚心的紅,不知是夢是醒,是真是假。
時瑾握住她的肩:“笙笙。”
“笙笙。”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盯著自己的手,失魂落魄。
時瑾握住她的手,給她擦拭:“沒有血,沒有了,我給你擦掉。”
“都擦掉了。”
“沒有血了。”
她開始出現幻覺了。
七月中旬,姜九笙被診斷出了輕度抑鬱症,她睡不著覺,精神恍惚,有幻覺和幻聽,除了《三號計劃》的拍攝工作,她暫停了其他所有活動。拍攝的工作量所剩不多,她與劇組協調好了,一週內拍完。
時瑾推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沒有拍攝的時候,她哪也不去,待在家裡,若是時瑾不來與她說話,她就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不管姜博美怎麼撒歡賣萌,她也只是摸摸它的腦袋,不像以前那樣說它訓它。
時瑾已經五天沒有去醫院了,肖逸的電話打來了很多次,時瑾開始時還會打發,到後來就直接掛了。
姜九笙接到過一次,說是有緊急病人,不過,沒等肖逸說完,時瑾就摁斷了電話。
“時醫生,”她說,語氣認真,“你去醫院吧,我好好的,不用陪。”
時瑾搖頭,態度沒有一點鬆動,她坐在吊籃椅裡,時瑾握著她兩隻手,蹲著,親了親她手背,同她說:“醫院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很多其他的醫生,可你不一樣,”他仰著頭,伸出手拂她的側臉,“你只有我。”
第二卷 217:笙笙,我們生個孩子吧
“醫院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很多其他的醫生,可你不一樣,”他仰著頭,伸出手拂她的側臉,“你只有我。”
他眼裡全是心疼:“我走了,你就一個人了。”
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脖頸,用力嗅了嗅,蹭了蹭:“好喜歡你啊。”她歪著頭,看著時瑾,“時醫生,最近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世界,可是越來越喜歡你。”
時瑾捧著她的臉,親她,從額頭到眉眼。
最近。
姜九笙越來越消極了,她拍哭戲的時候會走不出來,心情壓抑很久,不拍戲的時候,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說話,菸灰缸裡的菸頭越堆越多,到了晚上會夢醒,安眠藥已經不太管用了,要喝很多酒才能入睡,胃口也不太好。
這天,晚飯後,時瑾突然說:“笙笙,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若是以前,她定要欣喜若狂。
可現在,姜九笙卻愣了一下,然後搖頭:“不好。”
時瑾眉頭一擰:“你不是喜歡嗎?”
姜九笙解釋:“時瑾,我現在要吃藥,不可以懷孕。”她細細看著時瑾,“你怎麼了?”
他以前很不想要孩子的。
而且更怪的是,他最近把家裡所有的刀和鋒利的東西都鎖起來,就是客廳裡的杯子菸灰缸都被收起來了,她走到哪他都要跟著,連洗澡也不讓鎖著門,他就在門口守著,還保管著她所有的藥。
時瑾沒有回答。
姜九笙猜測:“你是不是怕我會傷害自己?”
他沉默。
確實是,每天都擔驚受怕,怕他一個不留神,沒有守住她,晚上都睡不安穩,她以前患過抑鬱症,他也學過一點心理,嚴重的抑鬱症患者,通常都伴隨著自殺傾向。
何況,她有過前車之鑑,他當然杯弓蛇影,便想,如果有個孩子,她多了牽絆,便會不捨得,會留戀。有個孩子,哄哄她開心都好。
姜九笙搖頭:“我不會。”她鄭重其事地說,“時瑾,我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姜九笙了,不是那個拿到了一把刀就以為能割斷所有痛苦的年紀,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我知道生活不易,生命不易,還有,”她伸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