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失去了那顆腎,所以她覺得應該補償他。&ldo;先不要回家。&rdo;歐辰命令司機。他要好好地想一想,而回到她的身邊,所有的理智都會在頃刻間被她的溫暖融化掉。夜色越來越深。加長林肯房車緩緩行駛到一片普通住宅區,歐辰讓司機停車,自己走下車去。住宅樓裡家家戶戶的窗戶都透著燈光,正是晚飯的時間,飯菜的香氣四處飄散著。這是夏沫和小澄原本住的地方。歐辰仰頭望著那一戶沒有亮燈的窗戶,以前他曾經很多次來到這裡,默默地在樓下看著那裡溫暖的燈光。可是那時候,洛熙常常在她的家裡,他只是樓下孤單寂寞的影子。現在她不住在這裡了。她在他和她的家裡,也許正在做飯,也許正在等他回去,今天出門的時候,她叮囑他要早些回家……腦子裡還是糾纏紛亂地沒有頭緒,歐辰在暮色中淡淡苦笑,或許他還不想太早地想清楚。掏出以前小澄住院那段時間她給他的老房子鑰匙,歐辰抬步向前走去,準備把留在老房子裡的舊砂鍋拿回去給她。她見到那隻舊砂鍋會很開心吧。歐辰想著,步伐不由得加快了。而且她在等他回去吃飯,太晚的話說不定她會擔心。然而‐‐如水的夜色中,歐辰的腳步卻突然停住,身體也突然如冰凍般變得異常僵硬!在她昔日的樓下。停著一輛白色寶馬汽車。單薄如紙的身影沉默地站在車前,那人抬頭望著早已不再亮燈的窗戶,好像已經站了很久很久。月光中,恍如瀰漫著淡淡的霧氣,那人仰起的面容如同褪盡了顏色的花瓣,蒼白,透明,但是依然有種讓人吃驚的光芒。彷彿是聽到了腳步聲。那人無意識地將頭扭轉過來,看到歐辰的那一刻,他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良久,他又緩緩閉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意味,彷彿是在嘲笑歐辰,又彷彿只不過是自嘲。&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歐辰冰冷地說,語氣中有種戒備,就像獅子在自己的領地中看到了本不應該再出現的東西。&ldo;你呢?你不是應該和……&rdo;心中一陣抽痛,洛熙竟無法再說下去,盡力將情緒掩藏起來,他漠然地望著前方,&ldo;為什麼不趕快從我眼前消失,難道你是來炫耀的嗎?&rdo;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要告訴歐辰,自從出院後,他天天都來這裡嗎?&ldo;炫耀……&rdo;歐辰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然後半晌沉默不語。這種沉默卻讓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洛熙的手指在身側僵硬地握緊成拳,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ldo;如果不是因為你剛剛摘掉了一顆腎,我會將這一拳狠狠打在你的臉上!&rdo;剋制著胸口翻湧的怒火,洛熙的雙拳依然緊握著。&ldo;原來你已經知道了。&rdo;歐辰說。&ldo;是,我已經知道了。&rdo;洛熙的聲音冷如寒冰,&ldo;以前我一直以為,歐辰少爺雖然行事霸道,但總算光明磊落。沒想到你居然會採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竟然用一顆腎來要挾她和你結婚!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rdo;&ldo;你不是也用自殺去要挾她嗎?因為她和我結婚,你就用自殺、用自己的死讓她一輩子揹負罪孽的十字架,你不覺得自己也同樣可恥嗎?!&rdo;歐辰冷冷地回答他。寂寞的夜色中。兩個男人互相冰冷地對視著,彷彿兩隻仇恨的獅子,只有其中一個死亡,戰爭才能結束。&ldo;而且你錯了,只要能夠和她在一起,我從來都不在意手段是卑劣無恥還是光明磊落。&rdo;歐辰面無表情地說,&ldo;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戰旗》拍攝期間的那次探班,我對你說的全都是假的。&rdo;&ldo;什麼?&rdo;&ldo;在那之前她雖然來找過我,但是並沒有答應和我做任何交易,可是,你卻懷疑了她,你以為是她跟我有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才使得《戰旗》突然有了出乎意外的轉變。&rdo;洛熙腦中&ldo;轟&rdo;地一聲!他還記得那次歐辰暗示說是因為夏沫答應了某項交易,所以電影《戰旗》才會繼續拍下去。而就是因為懷疑了夏沫,他才會變得敏感尖銳,甚至向她提出來分手。&ldo;你真無恥!&rdo;胸口的怒火再也剋制不住,洛熙憤怒中忘記了歐辰的身體狀況,右拳貫著裂空的風聲向他的臉頰揮去!歐辰猛地側頭,拳頭擦著他的臉滑了過去,但是洛熙的指骨依然使他的顴骨處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