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血霧……她跪在他冰冷的身體前,身體不停地不停地顫抖,世界是白花花的混沌,身體不停地不停地顫抖,她的喉嚨咯咯地抽搐著,心底卻是一片白色的死寂。跪在他逐漸冰冷的身體前,她恍若也死了,全身麻麻木木,眼前的世界漸漸由白茫茫變成鮮紅……血一般的鮮紅……&ldo;啊‐‐!&rdo;痛苦地睜大驚恐的雙眼,尹夏沫滿額驚汗地從病c黃上彈坐起來,心臟的劇痛讓她喉嚨一甜,一口血險些嗆咳出來!她呆坐幾秒。一時間不知是真是幻。忽然覺得右手被什麼握著,猛地扭頭看去,只見歐辰臉色蒼白地躺在病c黃上,彷彿沒有呼吸,彷彿已經死去,握著她的那隻手冰冷冰冷……&ldo;辰‐‐!&rdo;如同五雷轟頂,她死死捂住嘴巴,夢境中的一切讓她失去了理智,胸口又是一陣劇痛,口內翻湧出一股鮮血的腥氣!&ldo;你喊什麼!少爺需要安靜!&rdo;沈管家站在歐辰的病c黃邊,壓抑著火氣低聲說。安靜?……耳膜轟轟的巨響中,尹夏沫痛成一團的神智裡被這句話扯出一抹清醒,漸漸感覺到歐辰握著她的手指有著緊緊的力道,而他的胸口也有著淺淺的起伏。她勉強將口中的血氣嚥下,顫抖著問:&ldo;他……還活著?&rdo;&ldo;當然!&rdo;沈管家不悅地瞪著她。當少爺將她從飛撞過來的汽車前救出,當少爺用身體護住她,自己卻被擦身而過的汽車撞傷昏迷時,五年前的悲劇彷彿再一次在他面前上演。如果少爺出了什麼問題,他一定不會放過尹夏沫!沈管家悲憤地想。她是少爺的夢魘。她是少爺生命中的詛咒。他原本不想讓少爺跟她再有任何牽涉,然而少爺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緊握她的手不肯放鬆,便只能讓她和少爺合躺在並在一起的病c黃上。濃重的放鬆和無力感將尹夏沫包圍……她忽然再也無法坐穩,就像用來支撐全身重量的最後一根稻糙也被抽去了。嘴唇蒼白失血,慢慢地,她將背脊倚在病c黃c黃頭,剋制住身體那疲倦的下滑。如果他出了事……如果他為了救她而出事……突然,她左手一緊!她連忙睜眼看去,只見病房青白的燈光下,歐辰的面容有種駭人的蒼白。他雙唇抿緊,眉心緊緊地皺著,昏迷中開始無意識地低喃呻吟,似乎掙扎著想要醒來,然而噩夢伸出冰冷的手扼緊他的咽喉,他不安地痛苦地在病c黃上顫抖。他的左手受傷了,被繃帶重重包紮固定起來,額頭也纏上白色的繃帶,可能是在護住她摔倒時頭部受到重創。從天色來看,他大約已經昏迷至少五六個小時了。&ldo;歐辰……&rdo;她緊張地反握住他的右手。&ldo;少爺……&rdo;沈管家焦急地俯身。脖頸處滿是夢魘中的汗水,歐辰痛苦地低喃囈語著,突然,他身體如被電擊,冰綠色的眼睛猛然睜開,眼瞳深處有種無以明狀的茫然和悔痛。&ldo;少爺!&rdo;見到少爺甦醒,沈管家急忙按鈴喚醫生來。尹夏沫的手指顫抖了一下。她緊緊咬住嘴唇。醫生和護士進來病房,一陣忙碌之後,醫生在病例卡上寫下記錄,寬慰地告訴沈管家,病人除了腕部骨折外,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大的損傷。而尹夏沫並沒有受任何傷,只是太疲倦了所以才會昏睡。醫生和護士離開了。病房裡重新恢復安靜。&ldo;少爺,您好好休息……&rdo;沈管家聲音哽咽,恭敬地為少爺掖好被角,不敢讓少爺看到他一雙老眼中激動暗湧的淚花。&ldo;……&rdo;歐辰漸漸從噩夢中恍過神來,有種奇異的神情讓他的眼神從渙散變得幽亮,他慢慢地看向自己的右手,然後順著她的手臂看向她,他吃力地想要坐起來,然而太過虛弱的身子使他又重重跌了下去。&ldo;歐辰!&rdo;尹夏沫驚慌地扶住他。她望著他,那雙黯綠沉痛的眼睛也正望著她,眼底那深深的疼痛,恍若穿越了五年的時空,如匕首般刺得她胸口一陣劇痛!歐辰淡漠地閃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