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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意蹲身去拾東西,用手撩開一堆葉子,果然,葉子下面,掩蓋著腳印。這裡有伏兵。他擰了擰眉,抓起一把泥土將手藏入袖中,起身繼續往前走,走得越來越慢,細聽這周圍的動靜,竟發現到處都有人,人數還不少,再往前走,就完全進入包圍圈了。似乎是對方也意識到他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怕他就這麼跑了,繼續按兵不動,只是遲疑之際的輕微動作,還是踩得枯葉發出細微的異常聲響。幾乎就在那瞬間,安護衛只見那個男子突然就往山下跑,速度快得根本就不像個人。怪物!安護衛猛地從隱蔽處出來,喝聲:“殺了他!殺了他!”一聲令下,立刻有人出來攔截獨孤羊。獨孤羊將藏在袖子中的手拿出,作勢要朝前面提槍的人扔什麼,驚得早就對他有所耳聞計程車兵齊齊往旁邊躲閃。“咻——”人剎那從他們自動散開的路過去,氣得安護衛大喊:“你們怕什麼!膽小如鼠!”說完,眾人又一次驚呼,安護衛往前看,已經跑了三四丈遠的獨孤羊突然轉身,將一直握在手中的東西朝他拋去。“啊——”安護衛嚇得魂飛魄散,癱倒在地,以為就要被火炮炸死。“火炮”卻沒炸開,悄然落在他的身上。他顫顫拾起一看,這……根本就是泥!安護衛自知被耍,隱約聽見有人輕笑,頓覺顏面掃地,又羞又怒,只想將獨孤羊千刀萬剮:“快抓住他!”快跑到山腰的獨孤羊還沒有完全甩開追兵,數十支箭從背後呼嘯飛過,一箭刺入旁邊小樹,耳邊傳來嗶啵聲響時,樹幹同時被破開一個洞。早就被他們遺棄的冷兵器,在這個時候看來,威力卻無比之大。還沒遠離剛才那波追兵,他又看見林中有十餘人架弓等候。他學著剛才模樣作勢要投利器,但這些人沒有絲毫躲閃。——他真是頭一次希望對手是個笨蛋。無法,他唯有抬起左手,亮出火炮,“轟——”,前面的阻礙再一次消失了。有了這一次的炮火開場,陸續有人阻攔,也只敢遠遠射箭,沒有人敢近身靠近,甚至是他一抬手指向眾多弓箭手,便會嚇得他們下意識躲閃。這一躲,他就已經跑遠了。安護衛眼見他要逃離包圍圈,終於吹響哨子,將大網從山下往上收起。獨孤羊繼續疾行,馬上就要到達山腳下時,突然聽見頭頂有葉子沙沙作響,伴著不同尋常的鐵鏈聲音。他微頓,驀地抬頭看去,就見有二三十個手執鐵索的人從樹上飛落,猶如蜘蛛人,將他困在中央。只能再炸一顆火炮了。他抬手指向一個缺口,忽然聽見鐵鏈飛聲,準確地從空中飛來,纏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微驚,要將鐵鏈拿開,另一隻手也立刻被精準無誤地纏上。兩隻手瞬間失去自主的能力,他才剛一動,就被鐵鏈拽倒在地,往前拖行,拖得背後滾燙,像是要冒煙,片刻已經血肉模糊。如果不是山林堵塞,他只怕會被這些人拖得更快,偶有荊棘草叢阻攔,他們也沒有停留,硬生生將他拖拽過去。非但是脊背,就連胳膊和臉,都被荊棘劃傷,整個人掛了百道血痕。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死。巨大的疼痛迫使他做出一個不得已的決定——不做一隻羊,變回迪多。嚇死這些藍星人,總比自己被拖死得好。“砰砰砰——”前面突然傳來連續爆丨炸的聲音,拉拽鐵鏈的人急忙停下,耳朵已經冒出半截的迪多也趕緊變回“羊”,因為他聽出了從在這炮火聲中跑來的人是誰。安護衛起先以為是獨孤羊又炸人,但一聽這連續炸開的聲響,聞到前面白色煙霧裡的火丨藥味,才聽清楚這不是什麼炮,而根本就是過年時放的炮仗。“這是炮仗,不是……”煙霧之中,有人提劍跑來,在這不見來者的煙霧掩護下,追月手裡的劍穿過白霧,刺進他的胸腔。劍剛入體內一寸,又被她重重一壓,劍立刻刺穿他的心臟。“公……主……”安護衛怎麼都沒有想到,以前那個養在深宮裡的公主,竟敢……殺人。追月第一次直接殺人,手還是有些抖,刺入的劍已經沒有力氣拔丨出來。她轉身重新進入煙霧中,憑藉剛才看清眾人所站位置,回到獨孤羊身邊。獨孤羊知道是她來了,可是沒有想到,她回來了。追月摸出隨身帶的匕首,沉下心來,一刀斬去鎖在他手上的鐵鏈。再一刀,背後卻有追兵過來,一心要救獨孤羊的她渾然不覺。忽然身體被人撈住,將她攬入懷中,隨即看見他朝她身後伸手,又炸出一顆火炮。獨孤羊拿過她手中的匕首,斷開鐵鏈,緊抓她的手往前面帶。此時煙霧已經開始散去,正要追擊的眾人卻見安護衛倒在地上,心口鮮血直淌,軍心當即渙散。等副手安撫眾人,兩人早就不知去向。副手知曉再往前走,就到西城。如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西城的守衛也會很快過來檢視,到時候他們別說追擊到他們二人,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可能丟掉,但回帝都,一樣是死。他權衡再三,看著眼前的殘兵,說道:“事到如今,橫豎都是死,各奔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