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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孩子,她是那麼的無辜,她什麼都不知道。明明是自己這個阿瑪沒能替她留住額娘,即使在她失去母親時也沒有去安慰她,反而要把自己生離死別的痛苦留給她來承擔,到最後竟然還要這個同樣失去至親至愛卻懵懵懂懂的小孩子來安慰自己···

這個孩子不是別人,她是謙兒啊,是容謙和自己的骨血,是容謙拼了命也要誕下的骨肉,是容謙留給自己最後的珍寶。容謙臨死前,那一聲聲的‘謙兒’,是一聲聲的牽掛,更是給他的最後囑託。他怎麼能夠厭棄她,怎麼能夠不要她!

把哇哇大哭的孩子緊緊抱進懷裡,乾隆早已發酸的眼眶終於湧出了淚水。他不可能像女兒一樣哭得歇斯底里,但那隱忍的哭音卻像是困獸的嘶鳴,那麼的絕望,那麼的淒涼。

和恭縮在乾隆懷裡,嚎啕大哭的同時不禁暗暗鬆了口氣兒,終於擺平這個腦抽了!但是,她的淚水她的悲傷卻並非全是做戲。

就在剛才,離孝賢的靈位如此接近的時候,她心中的一角突然塌了。這時,和恭才意識到,那個躺在棺槨裡的女人是她的母親啊!

來到這個世上一年,和恭雖然喜歡孝賢可從來沒有正經地把她當過母親,那也太牽強了。可是,這個女人幾乎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她的身上,也許是因為早逝的兒子還有已出嫁的女兒,所以想在這個最後的女兒身上做出補償吧!可無論如何···你能想象嗎,在這個宮規森嚴的紫禁城,作為一國之母,她卻起早貪黑地照顧女兒,日以繼夜,不辭辛勞,連奶孃、宮女的事情都要親自去做。和恭身上的衣物、掛件兒、小褥子,幾乎都是她一針一線親手趕製的。一年的時間不算長,可在那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五十二萬五千六百分鐘,三千一百五十三萬六千秒鐘裡,有一個人時時刻刻用最無私的愛包容她,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她,會有人不觸動麼!即使,和恭不承認,可她也許早就無意識地接納了孝賢。只是要讓對方聽到自己真心實意的一聲‘額娘’已經不可能了。

當然,這些都不足以讓和恭如此傷心,孝賢只是個索引,卻讓她想起了上上輩子早逝的額娘,更憶起了二十一世紀的母親。

那個即使身患神經性哮喘,也要堅持用歌聲來陪伴兒子長大的女人;那個為了兒子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驕傲、榮譽甚至犧牲生命的女人。和恭之所以能平平安安地成人,之所以能順利地接掌安布雷拉,她的母親居功至偉,勞苦功高。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陪伴母親,甚至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句‘我愛你!’,母親就因為她的大意而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因此,明知道‘T’病毒有多麼危險多麼恐怖,一不留神就會毀了整個世界,可和恭還是義無反顧地支援Ashford的研究。但是直到最後,她還是沒能救得了母親,反而毀了母親所愛著的世界···不過,她趁著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在潘多拉的盒子裡留下了人類最後的希望,但願在遙遠的未來,能有幸存的人類找到這個‘希望’,徹底消滅‘TYRANT’···

就這樣,三生三世的記憶瘋狂地撞擊撕扯著和恭的心,直到她再也無法負荷,只能用歇斯底里的哭泣來宣洩禁錮在靈魂深處的哀鳴。

*Tyrant(暴君):《生化危機》中的那個病毒!

第五集 關於撫養權

一抹新鮮的陽光為養心殿東暖閣的臥室寫上一層厚厚的金黃色。龍床深處的小女孩兒已然安然入夢,她恬靜的面容被和煦溫柔的陽光沐浴得紅潤而安詳。

坐在床邊兒的乾隆,翻看奏章之際也不時回頭看看把臉蛋兒睡得紅撲撲的小東西。他的臉上洋溢著一位普通父親臉上所常見的幸福與慈愛,還有些許顯而易見的疲憊。

當皇太后踏進臥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面。

有多久了?他的兒子有多久沒有這般舒心了?是登上皇位那天開始,還是被帶到聖祖爺身邊的時候,又或是從他降生在愛新覺羅家族那天起,就意味著他這輩子都不能獲得一個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幸福與快樂。

乾隆看到獨自一人進來的皇太后,驚訝了一瞬,然後起身過去扶住母親,壓低聲音道,“皇額娘,這個時候您怎麼來了?”

“沒事兒,就是過來瞧瞧。”太后放輕了腳步,悄然來到龍床邊坐下,為熟睡的小孫女兒掖了掖被角。

看了看床前的書案上那堆奏摺,太后不禁問道,“皇帝今兒個看起來挺忙的。”

瞥了眼那堆奏章,乾隆笑了笑,“勞皇額娘費心了,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這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