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書和法家書之珍貴,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
還有,母親居然把那麼珍貴的兵書給了一本顧呈?那麼珍貴罕見的書籍啊!
就在柳婧又是緊張,又控制不住胡思亂想中,尋思了老半天的柳母嘀咕起來,“兵書,兵書?沒有兵書,我家沒有兵書……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天都,陰陽,寒暑,時制也……”
在柳婧豎著耳朵傾聽時,柳母突然聲音一止。她怔怔地看著前方半晌,轉過頭朝著柳婧疑惑地問道:“婧兒,你剛才說什麼話了?我怎麼聽見你在哭?”
柳婧一怔間,旁邊一婢婦立馬湊上前來,朝著柳母高興地笑道:“夫人這是說什麼呢?二姑子好端端坐在您身邊,長得又高又俊的,你剛才是聽混了。”一邊說,她一邊朝柳婧責備地看了一眼。
柳婧馬上陪著笑說道:“是啊母親,我好端端的呢。”轉眼她又道:“啊,母親,你的畫好美,再畫一副送給婧兒好不好?”
聽柳婧提到畫,柳母高興起來,她迫不及待地走到畫架前,笑吟吟地說道:“好,母親就畫。”說罷,她還真是不管不顧地畫起畫來。
看著母親正常了,柳婧暗吸了一口氣。母親的病,家裡人都知道,平時也還正常,就是不能提與她之前有關的事。
知道不能再詢問母親了,柳婧趁柳母畫得起勁時起身離開。走出幾步後,那個婢婦追上她低聲說道:“大郎,我知道你現在長大了,對你父母的往事,也好奇著。不過那些事,真的不能提。大郎,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大家人平平安安高高興興地聚在一起?”
語氣中著實有著幾分不滿。
柳婧朝她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說罷,她提步外出。
只是一直到出了院落,她還在反覆的念著柳母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如此重複了七八遍後,她腳步一頓,抬起頭來。
抬頭看著前方,她垂眸淺淺笑道:“防備得周全時,更容易麻痺大意;習以為常的事,也常會失去警戒。秘密常潛藏在公開的事物裡,並非存在於公開暴露的事物之外……我真是愚笨,明知避不過卻躲避著,還準備這樣一邊避著一邊百般謀劃,我可真是愚笨啊。”
想到這裡,她心頭陰霾盡去,腳步一提,便朝著停放馬車的地方走去。
不一會功夫,柳婧的馬車,便來到了梅園。
梅園中,鄧九郎不在。
柳婧詢問了他的歸來時日後,轉身離去。
這一晚,柳婧把收集到的資訊,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燭光飄搖下,她站得筆直,眉目微斂間頗顯得沉靜。她把那些資訊分門歸類,一條一條地綜納著。
與在吳郡時不同,她現在收集的這些資訊,有份量多了。主要原因時,其中很多訊息,可以從三伯父柳行風所吐露的隻字片語中,得到相互印證。
如此忙碌了大半晚,她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漸漸有了些盤算。
第二天,又是一個大好晴天。
這般春日,晴好了兩天後,雖然柳樹剛剛發出牙苞,樹木還是枯黃著,可吹來的風,已帶了幾分暖意。
柳婧梳洗過後,又朝著梅園出發。
剛剛來到提步,幾輛馬車便是迎面而來。柳婧剛想避到一側,一輛馬車中,鄧九郎優美清冷的聲音已然傳來,“過來。”
柳婧一怔,抬頭看去。
而這個時候,另外幾輛馬車主人,也都伸出頭來看向柳婧。
柳婧一對上鄧九郎的目光,便恭敬的一禮,她轉過頭朝著馭夫和護衛吩咐兩句後,提步朝他走去。
剛剛來到鄧九郎的馬車旁,他的聲音便從裡面再次傳來,“上車吧,我們去青山書院,你既然來了,便一道前去。”
原來是去青山書院!
可是,如果去那裡的話,她就萬萬不能與鄧九郎同車了。本來她的長相便被人質疑,要是讓有些人看到鄧九郎的馬車中,誰也不載偏是載了她,那怎麼也說不清了。
想到這裡,柳婧朝鄧九郎一揖,道:“文景有車,附於驥尾便可。”說罷,她不等鄧九郎發話,低著頭便朝回退去。
車簾一掀。
斜倚於榻,身著一襲淡紫色儒袍,墨髮高束,整個人既有儒生的清雅氣息,又透著一種大權在握的權貴氣息的鄧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