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那將領便一字一句地喝道:“我沈右答應護著的人!堂堂徐老元帥的幼子,不管是犯了什麼事,得罪什麼人,便是他罪惡濤天,也只有聖上能處治,萬萬由不得一個婦人來動手!”
他的話音一落,一個俾將亦跟著叫道:“不錯!以命還命!鄧九郎的那個婦人,必須得死!”
“殺了那婦人!”
“對,殺了那婦人!”
“沒讓血流成河,已是很看得起了,那個婦人一定要死!”
“不錯,那是徐老元帥最後一根獨苗了,他死在那婦人手裡,無論如何不能罷休!”
“正是正是。”
那一邊,這一些將卒恨不能馬上飛回洛陽,把柳婧斬於馬下時。洛陽城裡,也有飛鴿飛入宮城。
不一會,宮城的深處伸出一隻纖白的手來,那手輕輕把一張薄薄的紙片扔入火盤,在一聲輕笑後,一個威嚴雍容的聲音輕飄飄地吹入清風中,“告訴沈右和徐成明,冤有頭債有主,不可把事情鬧大,也不可驚動旁人,特別是不可驚動了九郎,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 風來
這些事情,柳婧自是不知道,她在送走柳葉幾人後,見鄧九郎還有三天才能回來,也不想回鄧府了,便在白衣樓中住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三天過去了。
第四天,是鄧九郎歸來的日子,柳婧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去想,可不知怎麼的,每過不久,她總是會看一眼沙漏。
當上午過去,下午過去,傍晚漸漸來臨時,柳婧有點失神了。
她站在閣樓上,望著西沉的太陽發起呆來。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
聽到地五的腳步聲,柳婧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輕聲詢問道:“地五,九郎說他四天就會回來的。”可現在四天都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來!
柳婧的聲音有點小,有點委屈。地五朝她看了一眼後,聲音一提,面無表情地說道:“回夫人,剛才有音信傳來,郎君辦的事情出了點意外,可能還得延遲七天左右才能歸來。”
他的話音一落,柳婧便失望地收起了笑容。見她低下頭也不說話了,地五忍不住咳嗽一聲,說道:“那些年月,夫人動則便逃離郎君數月半年的,那時都若無其事,怎麼現在這般難捨了?”
他是純好奇。
柳婧卻是臉一紅,她連忙裝聾作啞,顧左右而言他,楞是沒有回答地五,而地五自也沒有問第二次。
又過了五天後,柳婧才知道,鄧九郎這次匆忙外出,是在豫州出現了一小批匪盜,因匪盜犯事的地方離洛陽太近便派了鄧九郎。而他過去後,原本以為可以輕易平定的匪盜,竟是一夜之間壯大數倍,同時也讓鄧九郎查到。朝庭中的某個大臣與他們有勾結,試圖在天下間散佈鄧後亂政的傳聞。
因此,他平定匪盜的時間自然被延長。
幸好。自鄧九郎平匪去後,柳婧在鄧府中也成了一個隱形人。前兩天讓她感覺到過劍拔弩張之勢,竟是一夜之間全部消除,不知不覺中,整個鄧府都對她視而不見,便是她住在白衣樓中,也是所有的人都自動消聲。至於柳葉柳成幾人,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只有晚上回到白衣樓時才與她打一個照面。
轉眼間,鄧九郎離開了十二天了。
這一天傍晚,柳婧正在白衣樓中鼓著琴,就在琴聲帶著相思。被清風捲來捲去時,突然的,白衣樓下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不一會,一個僕人大步走來,他來到柳婧的廂房外。稟報道:“夫人,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柳婧有點奇怪,她想了想也猜不到是誰後,便喚道:“讓他上來。”
“是。”
不一會,一陣沉而有力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只聽得砰的一聲,柳婧的廂房被推開,一個長相俊秀,身材高大,腰間佩著長劍的英武青年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柳婧,便伸手一揮,制止眾人跟上後,他大步走到柳婧對面坐下,問道:“你就是鄧九郎的那個婦人?”
鄧九郎一向潔身自好,他的婦人只有柳婧一個,所以這人一問,柳婧便抬起頭來。
她朝英武青年看了一眼,又朝他身後,一動不動如標槍一樣站著的幾個隨從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敢問郎君是?”
英武青年雙手抱胸,徐徐說道:“我叫沈右。”
柳婧眨著眼看著他,喚道:“沈家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