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華堂殿宇,地上鋪了厚厚的紅緞,角落上焚起了香,一個個美貌的,風姿各異的少女,正站在眾人之後肅手而立。甚至連放在各處的屏風,也統統繡工精絕,全然是名家頂尖之作。
而在樓堂當中,散放著六個榻幾,每個榻几上,都坐著一個衣著華貴,氣宇不凡的世家子弟——這必定是世家子弟,光看那氣度,那眼神,那衣著,便給人一種朱門風流,繁華在握的感覺。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上來面對的是這麼一個場景,柳婧不由一怔。
不過,她雖然對著鄧閻王時惶恐,對上顧呈時心不靜,可柳府曾經也富貴過,一些場面,柳婧還是經過的。
當下,她安安靜靜地走了過去,等到眾世家子說笑了一會後,她才朝著坐在左側的顧呈一揖,輕聲道:“柳文景見過顧家郎君。”
她自陰暗處來,直到出聲,這些目無餘子的世家子們,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當下,一個個轉頭看來。
只是一眼,他們的目光便凝了凝,一少年更是輕咦一聲,叫道:“誰說吳郡無美人?眼前這位可不就是難得的美人兒?”
柳婧雖是一襲布衣,卻舉止端雅,俊美秀絕,一看就是好人家出來的子弟。那少年卻把她一個‘好人家的大男人’直稱美人兒,語氣生生帶著幾分輕薄。
在這個時候,顧呈應該出面,因為柳婧是他叫來的,他對她的態度,決定了這些人的態度。可他沒有出面,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雙深濃的眸光,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
他的眼神很專注,專注得彷彿在想把柳婧看清看透,也彷彿想把她這個人永遠銘記——真不愧是風流顧郎,這種眼神,定力稍差一點的小姑,都會以為他對自己情根深種,而忽略了他不曾出面的事實吧?
柳婧垂眸斂目,卻身姿挺拔如竹,她轉向那少年,溫文爾雅地說道:“小郎用錯詞了,柳婧一介儒生,豈能形容為婦人?”
她的聲音輕而溫柔,明明是在訓斥那少年,卻讓人如沐春風。
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