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不想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開罪她,萬一叫她懷疑自己,那可是不妙,只好說道:“有,還有的。”於是又從懷裡掏出來了兩塊嚮明珠遞了過去。
不過李文軒遞了一半,很快又縮回手來,說道:“我內子身染天花,我與她整日相處,怕是說不好也會染病,你怎麼還敢與我做的這麼近?還敢來要我的東西?你就不怕也染上這病嗎?”
明珠頓了頓說道:“天花惡疾,儘管染上此病的人十之八九都要喪命,但終究還是有人可以活下來的,我小時候染過天花,你或許還不知道,這種病,一個人一聲只要得過一次之後,終生便不會再怕它了,不管怎樣,都不會再得病。”
李文軒原本是突發奇想想嚇她一嚇的,最好是將她嚇走了了事,就算是嚇不走她,想來她也斷然不敢去接自己的乾魚片了,哪裡知道這回居然遇到了一個不怕天花的,也怪不得之前追風與飛雲聽到天花兩字之後都是神色大變,只有明珠一人在門口若無其事了,說來明珠倒是命硬,得天花不死者實在是少有。
跟著,李文軒心中又道:“聽聞生過天花的人,即使僥倖將病只好了,可是那渾身上下,特別是臉上,都會留下許多的麻子,據說樣子是十分的嚇人,這惡女每次出現總是蒙著紗巾,我雖說沒見過這她的容貌,但是看她那眼睛,就足矣攝魂奪魄了,按說也應當是一個極美的女子,而她平素總帶著面紗,想來這也一定是因為她的臉上有許多麻子,不願意被人瞧見,嗯,一定是這樣。”李文軒想到這裡不由得又嚮明珠的眼睛看了一眼,心中竟是感覺怪怪的。
原本應當是一個漂亮姑娘的,卻因為天花惡疾害的一臉的麻子,整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李文軒生出了一絲憐惜之感,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明珠看李文軒呆呆的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了?你是捨不得嗎?你這乾魚片是多少錢買來的,我可以加倍給你銀子。”
李文軒回過神來,忙道:“哪裡,哪裡,這乾魚片不值多少錢的,你拿去吧!”
明珠聽李文軒說話大方,便也不客氣取了過去,只是拿在手中,並沒有入口,而是又在船舷上靠了一會,大約那酒壺中的酒終於喝空了,這就轉身往回走去。
李文軒心裡頭鬆了一口氣:“老天爺啊,這個女人可算是走了。”
哪知道明珠走了沒幾步,突然又折返到了李文軒的身後,李文軒聽到她的腳步聲回來,心裡咯噔了一下,別說是有多麼的鬱悶了。
明珠說道:“你這乾魚片既然不要錢,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不如我就說個治療天花的方子給你,你不妨拿去試試,你夫人的病或許還有些希望,只是這方子也不是人人都受用的,我不是大夫,沒有什麼把我,用不用在你自己。”
李文軒沒想到明珠居然突然這麼好心,雖說這房子自己與蘇晴雪是用不著的,但也不敢怠慢了,忙道:“願聽姑娘的良方!”
明珠說道:“我小時候染上天花,便是用這個方子治好的,你明早去河岸挖一些新鮮的乾草來,然後將乾草參合上絲瓜一同搗爛,用烈酒調和,給你夫人喝了,至於份量我也拿不準,總之你讓她多吃一些就是了,如果這方子對你夫人的病有效的話,她身上的毒泡不過一日功夫,是全都會破開的,只要是成了這樣子,那她性命就算是可以保住了,然後你再去多買來一些仙人掌,去刺之後搗爛成泥,將你夫人的全身都敷上,再休養一些時日就沒什麼大礙了。”
李文軒一直認為燕雲十八騎上下一個個都是殺人如麻的魔頭,特別是在紅月山目睹追星與追風兩人動手殺人,是何等的無情,萬萬沒想到明珠這會竟然是折返回來,特意與自己講訴治療天花頑疾的辦法,這叫李文軒十分的意外,畢竟與他們平素行事的風格差別太大。
更何況,蘇晴雪身上的天花畢竟是裝出來的,李文軒此行的目的是要將這六個金人沉在江水之中,又怎麼能想到這六人之中與自己結怨最多的對頭,也就是明珠,竟是突然大發好心相助,這叫李文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是該打心裡謝她呢?還是應當對她的好心嗤之以鼻?
李文軒不及思考太多,方才與明珠說話的時候都是坐著說的,此時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好意出言相幫,當即起身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姑娘,姑娘大恩,我一定……一定圖報!”
明珠淡淡說道:“不必,我拿了你的乾魚片,你有不要我的銀子,我說個方子給你,倒是誰也不欠誰。”明珠說著說著,突然:“咦?”了一聲。
李文軒問道:“怎麼了?可是那方子有什麼遺漏嗎?”